天還大早,一時也睡不著。兩口子閑著沒事,就聊起在散州那段日子。大把的贏錢,出門前呼後擁,好是風光,回想起來不禁心生留戀。
隻是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土匪,從此改變了生活。就在二人嘖舌歎息之時,忽然大門外傳來一陣“啪啪”的聲音。響聲十分清脆。連響了十聲就停止了。
趙小英托起頭來,側耳聽了聽,問道:“什麼聲音?”
楊宗道:“好像是拍石頭片子的聲音,一定是孩子們在玩。”
話音未落,那聲音又響了起來,而且由遠而近,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眨眼間就到了房前。
“咚咚咚”敲了三下子房門,那聲音便不見了。
兩個人一股身坐了起來,衝著外麵“誰?誰?”的喊了幾聲,也不見有人應答。
楊宗道:“莫非是那個調皮小嘎子,下黑來嚇唬我們?”
趙小英搖頭道:“不可能。冷颼颼的天誰來嚇唬我們?況且一點腳步聲都沒有。是不是鬧鬼呀?”
楊宗披上了衣服,剛想到外麵看看去。聽她如此一說,頭發茬子都立了起來。駭然道:“我的媽呀!那我可不敢出去了!”
趙小英道:“再聽聽,如果沒什麼動靜,咱倆出去看看。”
又過了幾刻鍾,兩個人穿上了衣服,打著燈籠,咋著膽子走出門外。
烏雲遮天,雪花紛飛,地麵上鋪著一層薄雪。
兩個人提著燈籠,由房門口一直察看到大門口,奇怪的是,地麵上沒有發現任何的痕跡。
趙小英嘴上是沒有說,心裏卻一直在想,莫非是黃皮子又來纏磨我來了?
天氣很冷,察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到什麼。兩個人各帶著不同的憂慮,回到了房中。
庭院空曠,房間裏寂寞清冷。兩個人相對而坐,彼此都一聲不吭。過了半晌,
楊宗忽然道:“方才這件事有點邪性,會不會是黃皮子上門啊?”
趙小英道:“不無可能。”
楊宗道:“明晚就別讓下人們回去了?多個人多一個膽。”
趙小英知道是黃皮子又來糾纏,但她沒有聲張。覺得此次黃皮子來者不善,並非幾個人就能對付它的,心裏異常的害怕。
沉思了半晌,突然產生一種“打不起,躲得起”的念頭。
既然要遠走他鄉,必須賣掉所有的家產,如果把宅子鬧鬼的張揚出去,定會少賣很多的錢。
目下還難預測未來,故此也沒有向楊宗透露自己的想法,隻是淡淡地道:“在觀察幾天再說。好了,不說這些了,睡覺!”
次日一早,趙小英早早就起床了,她把院裏院外統統察看了一番。昨夜下了一場小雪,地麵上鋪著一層薄薄的積雪。
積雪鋪蓋在所有的物體上,十分均勻,莫說腳印,就是一個小小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她轉到東牆下,見花牆下留著一行小動物的爪印。寒風一吹,忽有忽無,顯然是黃皮子留下的。
趙小英心想:黃皮子肉體沒死之前,是為了占有我。死後附體,是為了報仇。現在接二連三的纏我,它到底想幹什麼?
常聽老人講:邪魔的恩賜是不能要的。它賜給你多少,將來必須償還多少,甚至叫你加倍償還。想當年,我們借邪魔之道,贏了許多的銀子。莫非這次黃皮子是來討賬來了?
想到這,她激靈靈的打個冷顫。
這時楊宗走了過來,問道:“你都發現什麼了?”
趙小英道:“什麼也沒發現,隻是這裏有一行爪印,可能是老鼠留下來的。”
楊宗低頭看了看,也沒看出個子醜寅卯來,道:“管它什麼印子呢!吃晚飯我就找我爸去。實在不行,把許大膽也找來,咱大夥坐在一起商量商量。”
趙小英道:“還是先別聲張,不就是下黑弄點響動嗎?我們坐住膽子就沒事了。實在不行,咱就搬到老院子住幾天,等過完年,找個買主,把宅子給賣了。”
楊宗道:“我看行,這破宅子我是壓不住。自從住進這個院子就沒得過好。”
夫妻倆在憂悶中度過了一天。到了半夜三更時,那響聲又想起了。兩個人都有邪魔會來的預感,因此都沒脫衣服。
聲音一響起,兩個人拎著棒子,打著燈籠追了出去。可到了外麵,聲音照樣響,什麼也沒看到。四處敲打了一陣子,聲音沒了,這才回到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