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太太把腿向上一盤,指著門外道:“不是我這老太太胳膊肘往外拐。我這兒子說話辦事的確有些差勁,應該呲噠他!這也就是人家香玲啊,要我早就打他王八羔子啦!這一天啊,整天就知道畫畫掙錢,不要命似的,誰都瞧不起他!”
楊德山見老伴話中帶刺,而且說起來沒個完,便阻止道:“行啦,行啦。你也別說了。一張破嘴好像流水似的,說起來就沒個完。咱還是談正事。”
香玲道:“叔叔、嬸嬸,你們都不要著急。別看我沒去你家,你家的事也了解幾分。大膽哥不是被鬼魂給迷上了,而是被惡鬼勾走一魂一魄。整天六神無主,隻知道睡覺。”
“啊!”
許家二老一聽兒子的魂兒被小鬼兒給勾走了,嚇得不得了,齊聲問道:“孩子啊!這可怎麼辦呢?這魂兒要是沒了,人不就完了嗎?”
香玲道:“不要怕,這兩個惡鬼目下隻會勾魂,不會收魂。大膽哥一魂一魄正在四處遊蕩。我這就施一下法術,把大膽哥的魂魄找回來。”
說完,香玲帶著兩個丫鬟就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香玲伸手從小翠頭上摘下一支瑪瑙發簪,輕念咒語。那瑪瑙發簪突然微微一動,既而如菊花盛開般瓣瓣舒展,在陽光下曲伸了一會兒,突然變成了一隻小小的白鶴。
那小白鶴展翼撲翅,從香玲手心中飛了出來,在空中盤旋,漸漸變大,過了片刻,竟變成了一隻長二尺、渾身白羽直如冰雪的仙鶴。
香玲指著東北方對仙鶴道:“羽鶴,目下魔鬼害人,攫走我村人的一魂一魄,你必須在一天之內將他的魂魄找到,並切完整無缺地叼回來。”
羽鶴一聲清鳴,悠然展翅,朝空中飛去。須臾之間已到了白雲之間,低頭往下望去,雪原荒山倒退如飛,數千行人宛如螞蟻。
眨眼間,羽鶴飛出十多裏之外。在一墳地的上空,一會兒展翅滑行,一會兒低頭巡視。
羽鶴在墳地的上空足足飛尋了一個時辰,突然發現一個惡鬼從墳塚中鑽了出來。
那惡鬼身高過丈,渾身上下一身黑,左手拿著拘魂瓶瓶。右手托著有兩樣閃光的東西。
羽鶴不禁一驚,心裏暗道:“這鬼魂怎麼還有幽冥之寶———拘魂瓶呢?一旦魔鬼把魂魄裝到拘魂瓶中,許大膽的一半就成了死人了。”
許大膽目下還是陽世中人,要想把一個正常人的魂魄裝入拘魂瓶中,必須要迎著太陽。這樣一來就給了羽鶴救人之機。
就在惡鬼向瓶中裝魂的一刹那,陡聞一聲鶴鳴,那羽鶴翅膀合攏,驀地俯衝下來,快如箭矢一般一掠過頭頂,鋼爪起處,竟向惡鬼的腦袋抓了下來。
惡鬼連忙縮頭滑開三步,左手仍然緊緊握住魂魄不放,右手一鬆,拘魂瓶落到他口袋之中,緊隨使了一招“後羿射箭”,奮力揮出,叱道:“畜生,大膽!”
羽鶴一爪落下,兩翼一振,白影衝天而起,繞空一個白影,忽然收翅斂身,“唰”的一聲,又落了下來。
未近地麵,猛拍雙翼,頓時鼓起一股勁風,地上石走沙飛,掀起一片飛塵。惡鬼見這鳥兒可惡。
不由凶性大發,大喝一聲,右臂猛地向上飛擊三掌,這三掌不偏不倚全部擊在羽鶴的腹上。羽鶴負痛發出一聲悲鳴,顧不得魂魄,振翼騰空,疾升到百丈餘高。
惡鬼斜眼看了看空中的羽鶴,忿忿地罵道:“他娘的!這是誰家的野鳥啊,竟敢襲擊老子,不自量力的東西!”
惡鬼得意洋洋的取出拘魂瓶,左手舉過頭頂,把手腕一翻,拳心朝下,然後把拳頭緩緩地撒開,那魂魄從手心裏慢悠悠的落了下來。
惡鬼剛想用拘魂瓶去接,突然空中陡然暗影一閃,“呱”的一聲鶴鳴,一縷勁風,電掣般直射下來,雙翅猛拍,驀地探出了利爪,奔著惡鬼的天靈蓋子抓了過來。
來勢凶猛,速度又快。惡鬼躲閃不及,急忙來個大後仰,身子平摔在地上,身子極輕,好像棉條一般,倒在地上沒有一點聲音。
魂魄在勁風之中,幽幽渺渺飛了起來。羽鶴也不戀戰,把長脖子一伸,利喙張開,猛一吸氣,這一魂一魄被它吸入口中。
惡鬼眼見煮熟的鴨子要飛,騰身躍起,沉聲暴喝,身子飛也似一旋,右手振臂一揮,發出一溜烏黑發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