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見兒子醒了,很是高興,連忙答道:“兒子啊,你都睡迷糊了吧。太陽都落山了,你打算連軸睡呀?”
許大膽道:“不知道怎麼啦,渾身就是沒勁,還犯困。”
許老爺子道:“鎮山啊!你先精神精神,一會去吃點飯吧。”
許大膽道:“我一點也不餓,不想吃。”
許老爺子道:“不行!挺著也得吃口飯。不然這身子骨不弄完了。我估計是招上鬼了,一會兒我和你媽到老楊家去一趟,看看楊家兒媳婦有什麼招沒有。”
許大膽道:“天這麼晚了,還是等明天再去吧。人家腆個大肚子多不方便?天都黑了,在摔著,弄流產了咱家可擔當不起。”
老兩口覺得兒子說的在理,就喚回了兒媳素萍和孩子。老太太給兒子熱了一碗稀粥,許大膽喝了一碗,幹脆脫去衣服,往被窩裏一鑽,又睡著了。
第二天,許大膽雖然起床了。但整天無精打采,哈欠連連。叫他幹點活,嘴裏答應著,轉身的工夫就給忘了。
吃完早飯,許家老兩口來到楊家。平時兩家關係都不錯,楊家夫婦見老夥伴到來,急忙出門相迎,把他們讓到自己的房中。
許家老夫婦久居茅屋,哪見過這麼好的房子?早就羨慕不已。今天一邁門檻,見屋子裏裝修得像衙門似的,更是讚歎不已。
兩個老頭倒是平靜,可這許老太太看哪都感到新奇。地上鋪著猩紅的地毯,四壁雪白,又光又滑,像鏡子似的,亮堂堂的,都照進人去了。
不禁脫口說道:“我的馬猴子啊!這大房子,太亮了,都趕上皇宮了。”
說話間拉過楊老太太的手,道“我說老妹子啊,全屯子的人誰也沒整過你啊!你這回可是掉到福窖裏去啦!”
楊老太太連忙讓座,道:“大姐啊!可別這麼說。人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不定再過幾年,你家鎮山發跡了,住的房子比我家的還強呢!”
許老太太一撇嘴,哼了一聲,然後說道:“強,我看是‘牆’擋著吧。”
“哈哈哈。”
丫鬟們端來了茶果。四位老人說了一陣閑話。許老爺子把話引上正題,他對楊德山道:“德山啊,我家鎮山可能叫小鬼兒給迷上了,整天哈欠連天的,總像睡不醒似的。我想請你家兒媳香玲,到我家看看,不知道她能不能出去。”
不等楊德山答話,楊老太太搶先說道:“兒媳婦是年後的月子,給別人瞧邪病,不好吧?”
許老太太道:“我也知道香玲有了生孕,碰到邪魔鬼怪的對大人孩子都不好,可香玲要不去,我家大膽可就完啦。”說完眼淚流了下來。
楊德山趕緊勸道:“嫂子,嫂子,你別哭。一會兒我把香玲叫過來,聽聽她是什麼意思。如果她要是不怕,她就去。如果她要是忌諱這些,我們也沒辦法。你看行不。”
許老太太聽完用手擦了擦眼淚,道:“嗯!好吧!”
楊德山扭頭對外屋喊道:“豆花,你去把香玲叫來,有人想叫她瞧瞧病。”
“哎!”
豆花爽快地答應了一聲,去了二小姐的房裏。
工夫不大,楊宗、香玲、豆花和小翠一起來到老人的房中。香玲懸壺濟世,全屯一百多戶幾乎都去過家中。彼此都很熟悉,打了一陣閑嘮,便聊起許大膽的事情來。
許老太太當著眾人的麵,就把前兩天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沒等香玲開口,楊宗一拍胸脯,搶先說道:
“我前些日子也碰到鬼了。我覺得這小鬼兒沒有那麼可惡,可能是我這個人和人?那小鬼兒對我還滿客氣的。不但給我沏茶倒水,還給邀和他們打牌。要我說呀,這是都怨你家大膽,他要是不招若……”
不等他把話說完,香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叱道:“行啦,別講你那點光彩事啦。你身上貼過鎮妖符,鬼魂那是拿你沒法子。就你這點能耐,比大膽哥差著遠呢!”
楊宗本想在許家兩位老人麵前吹噓一下子自己,沒想到妻子如此卷了他的麵子,很是生氣,氣呼呼地說道:
“天下的老爺們都比我強!我知道你半個眼睛角也瞧不起我!不用你臭美,等著的!早晚我休了你!哼。”
袖子一甩,轉身去了書房,自己畫畫去了。
香玲當著幾位老人的麵數落了丈夫,心裏也有些後悔,當下一笑道:“你們請喝茶。我們年紀還輕,整天說話辦事的沒個正型,玩笑開慣了,你們可別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