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這姻緣可就定下了。”賀蘭青玄輕笑,讓陸蕁來不及收回手便將她小小的手包入掌心之中,另一隻手更是探往她的腰際,將人緊緊擁入懷中,密不可分。
這動作不得不讓陸蕁微微踮起腳尖,連帶著頭也隻能微微仰起來,才不至於和麵前的人麵頰相貼:“你在說什麼啊,我不過是還個紅繩罷了。”
“在這樣詭辯下去,對你可沒有好處哦。”賀蘭青玄有些惡劣的揚起嘴角來,不住的直接將麵前的人更摟高了一些。
隻有腳尖點地了!
陸蕁心中不免哀嚎,這複雜的動作令她全身都僵硬起來,但隻要一看見近在咫尺這張笑的有些邪惡的臉就會忍不住的想要反抗。
“齊鎮海的事情都還沒有問,這樣過來真的好嗎?”額頭都已經滲出些汗水來,微微抬起手來用手掌擋住抵住他的麵頰。
賀蘭青玄這才不著痕跡的將手中的力量收了一下,讓陸蕁能安安穩穩的站在地上,低聲道:“無妨,他來無憂樓的地方我早已知曉。”
“看舞姬?”陸蕁不由得退開了些,輕聲猜測。
“所謂無憂樓,便是進去了無憂愁的意思。”賀蘭青玄輕笑著看著她退開的小動作,卻又不由分說的將人拉住,牽引著她往外麵走去:“剩下的,明日來本王的書房之中就會告知於你了。”
陸蕁抬手撫上自己微微發熱的麵頰,不禁又將臉上的麵具輕輕扯下了些,加快了腳步。
隱入人群之中,如所有人一樣投身於節日之中,欣賞這春迎節上應有的一切。
兩條紅繩,一根紅線。
春迎節燈火散盡,遠方的天空抽絲剝繭般綻開黎明的光亮。
陸蕁循著這長廊之中火油將盡的燭火回到蘭亭苑中,推開房門,小腿早已經酸痛無比,躺下來的一瞬間便得到了解脫,隨意的脫了外套便將自己悄無聲息的卷進了被褥之中。
而蘭亭苑外,賀蘭青玄駐足片刻也悠然回到書房之中。
……
金雞報曉,天邊發亮。
楚良雲獨坐房中,淒淒涼涼的看著天際的月亮就快要消散殆盡,精心打扮卻無人賞識。
一夜未眠,滴水未進,說話的聲音更是低沉的厲害:“王爺還未歸來?”
旁的玉珠站在一旁,麵對這樣的楚良雲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猶豫許久,也隻不過是輕聲道:“王爺……王爺已回來了……”
“到何處了?”楚良雲的眼神又亮了些,在旁邊丫鬟的攙扶下從這榻上起身,走到那梳妝台前坐下:“快幫我好生打扮一番,王爺來了,可不能如此。”
身後的丫鬟見她臉上的妝容一夜都未弄下,如今細細看來卻不知道應該從何打扮起。
“夫人……王爺他已然在書房睡了,怕是不會來了。”玉珠的頭埋得更低些,隻留了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楚良雲的表情,生怕這夫人馬上就惱怒起來。
楚良雲抬手的動作一頓,臉上也冷了下來,扭頭看向了旁邊的玉珠:“書房?”
“是,夫人。”玉珠趕忙回答。
楚良雲的臉色徹底的冷了下去,一雙眼裏的光芒又暗淡下去,隻抬起手來,一點一點的將這頭上的簪子頭飾盡數的取了下去,慢斯條理。
看著銅鏡之中披散頭發麵容精致的自己,她也忍不住哀歎了一聲:“若還在鳳凰城中,說不定我還逍遙的很。”
四周的丫鬟紛紛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隻將頭埋了下去。
良雲夫人出自青樓之中,此事眾人皆知,卻沒人敢提,如今甚是在意自己出身的楚良雲都如此一番自嘲,也可謂昨晚的打擊之大。
“如今在這王府之中,不過日日相思苦,卻不得。”楚良雲苦笑一番,將手中的桃花簪子攥緊了些,眼角都快要溢出淚水來。
“陸吟雪,自從她來到王府之中,王爺便再也沒有恩澤於我!就連我的住處都甚少過來!”楚良雲低聲的嘶吼著,手中的桃花簪子更是隱隱有些變形,那雙眼裏也像是堆積了地獄業火一般嫋嫋升起,隻消一眼便讓人看的毛骨悚然。
玉珠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輕聲道:“那陸吟雪的確是個禍害,不過昨日之事,也是因為王爺有要事要辦……”
“要事?所謂要事就是去見陸吟雪嗎!?”楚良雲僅剩的理智都已然被玉珠的這番話給引爆,瞪眼過去,玉珠連連後退了幾步,直接跪在了地上道歉:“奴婢說錯話了,還請夫人息怒。”
臉楚良雲身邊最得寵的玉珠姑娘都已經跪了下來,旁邊的丫鬟小廝們自然是接二連三的跪下來,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