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和言昔聊了起來,言昔果真比以前活潑不少,陸蕁也放了心。
而外麵雲霧山上的雲霧已經消散了許多,整座山的輪廓也映照出來,看起來卻跟平日裏看見的山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隻不過是平穩了些,並沒有雲霧遮著時看起來那麼高。
離開城門之時也免不了要被掃上幾眼,陸蕁今日穿了一身女裝坐在馬車之中,暖和十分,守門的將士見是女眷在馬車之中也是輕而易舉的放行,並未攔下。
離開了這城門,便是要爬山了,幾人已經做好了要在外麵風餐露宿的準備,一日趕路的行程,蘇言才駕車,竟然是找不到任何和言昔說話的機會,但看見言昔和陸蕁相談甚歡,並且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精神,便也是知道陸蕁定然是沒有虧待言昔的。
一日路程走下來,這山中也是陰測測的,自從有了之前在林中被人擄走的經曆,這一次陸蕁便是不會冒險離開人群了,隻是這一眼望過去都是大老爺們,章厚甚至湊到她身邊來:“這山裏太嚇人了。”
陸蕁笑著將人推開,道:“哪裏有小賊怕黑的。”
章厚癟癟嘴,重新回去牽著馬。
陸蕁無奈,重新上了馬車跟蘇言才同坐在前麵,言昔年紀尚小,便是不讓他在這夜幕降臨之後離開馬車了。
這眼看著沒了個落腳的位置,常逸塵原本已經做好了就在原地落腳的準備,而陸蕁眼尖,在這一片黑暗之中,倒是遠遠的看見了不遠處的山腰之上似乎是有個房子。
“我們不若再走一會兒到那邊去?”陸蕁提議。
今日連月亮都沒有,四周如此灰暗,若真的停留下來,還要四散開來去找些木頭幹草,稍作整理也是怕有什麼危險。
“好。”賀蘭青玄騎在馬上點點頭。
章氏兄弟頭如搗蒜般的跟了上去,他們雖是梁上客,卻膽小。
好不容易來到了這所謂的房子麵前,才發覺這不過是一間破敗的寺廟,陸蕁牽著言昔的手草草打量了一下這殘破的寺廟,除了窗戶紙破了不少,大致的結構還算是完整。
裏麵還有些幹草,幾個人便是忙碌著點了火,蘇言才拿了毛毯鋪在地上,讓言昔躺下,蘇言才一直對他這麼好,反而讓言昔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乖乖躺下,蘇言才雖然跟身邊幾個練武之人比起來不是很強壯,但他還是躺在了言昔的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言昔說著話。
陸蕁坐在火堆旁烤火,方才拿了些木材過來,指尖便是因為這寒冷的天氣而泛了紅。
“這天為何還這麼冷啊。”低聲嘟囔了一句,陸蕁雙手合攏,摩挲了一下又重新放回到火堆旁邊,身上的鬥篷更是緊緊的裹著,衣角更是收起來,小心著似乎是擔心被這火堆之中的火給燒到。
“越過了這雲霧山,便暖和了。”常逸塵也摩擦了一下雙手,看著這火光笑了笑。
“話說回來,我們要去哪兒?”陸蕁在看見常逸塵的時候,才終於記起這已經被遺漏許久的問題來。
“離開雲霧山之後,我們便分道揚鑣。”賀蘭青玄反而在一旁開了口,依舊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坐在這些個幹草之上。
“分道揚鑣?”陸蕁一愣。
“你我二人先回錢莊一趟,章厚章雄和劍存會陪他們去取東西。”賀蘭青玄的眼裏似乎有了些許難以察覺的煩躁和慍怒。
陸蕁不再追問,賀蘭青玄這樣安排定然是有它的道理。
“我倒還以為你會將親眼看著我們將所有的財物都送到你們手中。”常逸塵反手將背後的長刀拿了出來,將布打開,擦拭著手中的刀刃。
賀蘭青玄沉默不語,應該是他的東西,不擇手段天涯海角都會要到,若不是自己,他也不會有半分猶豫的舍棄,就算不看著他們將財物交來,他還是會派上一群人跟著他們。
常逸塵吃了個閉門羹,便是不再言語。
陸蕁倒是覺得好笑,無論賀蘭青玄是本色出演,還是選擇的角色,都是容易令人討厭的類型,這便掏出了一塊薄餅,撕成兩半,一半遞給了賀蘭青玄:“你這飽了肚子,才能和我一同回去的吧。”
賀蘭青玄將餅接過,捏在手中一點點的吃著。
若是棠溪看見了賀蘭青玄還會如此沒有文雅的吃東西,大概會感到震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