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信鴿打量著他,“當然,不過,從此以後,你要和我在一起。”
蔣柏晨突然低下頭去,“我爸的身體越來越差,治療費用很昂貴……”
“嗬嗬,這你完全不用擔心。“盧信鴿靠近他,挽著他的胳膊,“親愛的,你到底答應是不答應?”
他咬著下唇,都快要咬破,然後他點了點頭,他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冷酷聲音說,“下手重些。”原來過去這麼久,他一直沒有釋懷,當初平果把林大路拉來做冒牌男友的時候,盡管蔣柏晨知道是假的,他還是很介意,他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恨林大路的。這種仇恨像一粒小小的種子,扔在地麵都引不起注意,但它卻悄悄地潛伏下來,並且最終爆發。
盧信鴿吩咐一番,就有人跑上去跟裁判交代了一下。
裁判走到林大路身邊,問他,“你還要來一局嗎?這次你的對手是漢堡,贏了可以拿三倍的出場費。”
“不行!”平果抓緊林大路的胳膊,“再這樣下去你就廢了!”
林大路略顯遲鈍地對她笑笑,“沒事兒,放心吧。”他說著還拍了拍平果的頭。
“真的不行。”平果開始哀求,“你會沒命的,求求你,不要去。”
林大路推開了她的胳膊,說,“我還要給爸爸治病的。”
平果被拖下了擂台。
接下來出場的是個外號叫漢堡的選手,體重至少有300斤,兩米多的身高,簡直就是一堵肉牆。他走路的時候,擂台都仿佛跟著搖晃。
新一輪的比賽裏,林大路被漢堡直接KO,絲毫沒有還擊的餘地,林大路已經被打得神智錯亂,滿臉是血。
平果在下麵看著,一直在哭,這對她來說,是一場持久的折磨。她不希望這善良的男孩被這樣對待,她希望比賽趕快結束,她要帶他回家,其他的已經都不重要。
就在最後的一顆,漢堡突然扳起了林大路的左腳,往一邊掰去!整個賭場都聽到了林大路痛苦的慘叫。
比賽結束,人潮喧囂著退去,沒有人覺得惋惜,大家興致勃勃討論著今晚的看點。蔣柏晨也被盧信鴿帶走了,甚至都沒來得及跟平果告別。
隻剩下蘋果在擂台上,抱著昏厥的林大路,兩個人的身影,在偌大的場子裏,顯得如此渺小,無助。
林大路的腿瘸了。
當醫生宣布這個結果時,平果轉身走向躺在病床上的林大路,她伸手打他,“不叫你逞強,偏不聽,現在好了吧,你殘廢了,高興了吧!”
打著打著她就哭了,“林大路,你怎麼能這樣啊,你以後怎麼辦,你還那麼年輕。”
林大路倒是坦然,“這是命吧。”他的視線放在那條打了石膏的腿上,眼神裏有不易察覺的痛苦,他緩緩合上雙眼。
“你要是難過,就哭吧,知道你是冷血人,從來都不掉眼淚。”平果一邊哭一邊說。
“我不會哭,流不出眼淚。”林大路回答。
“我不信,當一個人很難過的時候,眼淚能減輕他的傷痛。”
“可是,我真的不行。”林大路望著她,他的眼鏡後麵,藏著一片深藍色潮濕的大海。
平果看著他,突然很心疼。
三天之後,平果再來醫院的時候,林大路正靠在床上發呆。
“看我給你做了什麼好吃的?鯽魚燉豆腐!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見你吃了好多。”平果找個凳子坐下,打開蓋子,“趕緊吃吧,趁熱。”
林大路搖了搖頭。
“難道要我喂你?”平果說完又有點後悔了,這個玩笑未免有些曖昧。
“小B死了。”林大路呆呆地說。
一碗鯽魚湯差點灑在地上,平果問他,“他在坐牢,怎麼會呢?你瞎說呢吧?”
“有幾個家夥想越獄,小B為了好好表現早點出來見你姐,就製止了那幾個人,結果被一個狠心的家夥用鐵鍁活活拍死了。”
“什麼時候的事?”
“一周前了,我剛收到消息。”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平果想到了姐姐平桑,她還在等著小B出獄的,她該怎麼辦?
林大路躺下來,蓋上被子,他隻說,“我想睡覺,哭不出來,難受。”
平果趕回家,發現姐姐已經走了,給她留下了一封信,還有一件帶著吊牌的上衣。
妹,我走了,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散心。這件衣服是幾年前我逛街的時候買的,覺得跟你特別配,但是我一直沒有送給你,現在拿出來看,已經有些過時了,你也長成了大姑娘。以前,你問姐姐是不是做了小B說的那樣不好的事情,姐姐可以告訴你,沒有。那隻是小B的氣話,因為那時候我沒有答應跟他在一起。現在我答應了,卻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你要好好珍惜你所擁有的,不要像我一樣。我會回來的,隻是時間未定,再見麵時,給我一個擁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