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越過了鳳字營校尉袁猛和青鳥,對上一位掠出騎陣的中年武夫。這名禦前侍衛佩刀卻不用刀,給徐龍象雙手擰扯住雙臂後,原本粗壯的手臂頓時血肉枯涸,變成觸目驚心的皮包骨頭,脫離禁錮後,反手便搶得先機,想要撕斷眼前麵黃肌瘦少年的雙手。徐龍象仍由他迅猛發力,隻是一腳踹出,一路護送皇子趙楷一直都深藏不露的中年侍衛本來存心要一命換一命,扯去徐龍象雙臂再硬抗透胸一腳,隻是當他雙臂瞬間膨脹壯如大碗口驚人發力後,少年仍是紋絲不動。侍衛立即鬆手,雙手下按少年腳尖,整個人借力騰空而起,躲過致命一擊。出身江湖隱門的漢子雙腳交叉一撞,如登梯而上。他快,徐龍象伸手更快。他握住漢子一隻腳腕,將其整個人往下一拉,抬起一記膝撞。入宮以後浸淫秘籍多年的漢子傾力肘擊,仍是被少年膝蓋撞在腹部,健碩身軀往後飄蕩而去。所幸身後騎兵馬術精湛,都給緊急繞避而過。漢子一手五指如鉤抓地,在地上劃出長達數丈的溝壑,才停下敗退身形,腹部翻江倒海,嘴角滲血。漢子站起身,眼中有了幾分驚懼。
既然讀書人可以賣才給帝王家,許多頂尖莽夫自然也樂意憑借一身武藝售賣給朝廷。不同於北涼徐家的無官無權,隻要有本事,到了京城皇宮任職,就真是野民變官家。這名被天子賜黃的金刀侍衛因為武功出眾,更是功成名就的佼佼者。一次返鄉探親,當年所在門派曾被郡守和將軍聯袂彈壓得喘不過氣,等他衣錦係黃還鄉,便是天翻地覆,勢利眼的郡守請郡內一位年邁碩儒提筆寫匾額,親自派人送往宗門懸掛,而他原本被宮中規矩所限,都不曾打算跟郡守計較什麼。這之後,他便將幫派內一位師叔祖的嫡傳弟子帶往京城,僥幸成為第二名金刀侍衛。
中年金刀侍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與其餘多名同僚一起圍殺那名黑衣少年。漢子心中默想,就算今天自己死在這裏,也算對得起宗門了。
徐龍象大踏步直線而走,眼睛始終盯著那名披了件白袈裟的女子。
青鳥一騎率先陷陣,手中刹那槍撥去對麵敵騎的刺麵一槍,手腕輕抖,拖字訣加上弧字槍法,將那名本以為擦身便是一回合結束的精悍騎將,給一槍捅穿後心。弧字槍回,青鳥一杆刹那橫掃那禦林騎將的身軀,將其掃成兩截。她沒有一味戀戰,回馬槍僅是擊殺了一員騎將,就不再使出,即便有禦林騎軍擋下刹那,她也僅是朝那輛馬車疾馳而衝。
當頭第一撥人馬槍矛擦身,地上就滾落了三十幾具屍體。
如兩柄刀鋒互割血肉。
兩條傷口繼續迅速撕扯擴大。
袁猛一槍挑翻一名敵騎,那名甲胄被捅出血窟窿的禦林軍身體被挑入當空。
還有一戰之力的騎兵在空中扭轉身體,想要落地站穩後抽刀再戰。
隻可惜尚未落地,便被一名白馬義從隨手淩厲一刀劈去整顆腦袋。
袁猛哈哈大笑:"洪狠子,這顆頭顱賞你了。回去別他娘再摳門了,請你袁校尉好好撮一頓!"
麵無表情的洪書文輕輕嘀咕一句:"讓老子當個副校尉就請你喝花酒。"
袁猛耳朵好,哪怕在戰馬踩踏雙方廝殺中仍是聽清楚了,笑罵道:"放你娘的屁!等殺夠了十人再跟老子提這一茬!"
洪書文手中北涼刀一擰變作倒栽蔥式,彎腰躲過一槍,借助胯下戰馬前衝之勢,北涼刀順著槍杆急速滑過,一刀劃斷那名敵騎的手臂,再被這個鳳字營出名的狠子削去半片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