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瀟,依然是嘿然笑著,不羈之中還帶著點兒欠揍的味道。
黃雲山卻不得不皺了皺眉頭,花白的三七開鬢角都被抓得有些亂了:“陳瀟,你不要開玩笑哇。無論你跟張家有什麼矛盾,現在張文景都是你弄傷,這還都不是意外,是你有意為之。而且還是用的中醫的定穴手法,這……”
黃雲山說著麵色之中有股微微的近乎心痛之色。
陳瀟中醫造詣,尤其針灸一道,已經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可是這樣的中醫奇才,居然如此肆意運用中醫的能力,實在令他不能不著急。
“哈哈,好啦,黃院長您也別著急啊。怎麼……該不會是給張文景治了一下,然後他現在身上問題更嚴重了,現在找你麻煩,你招架不住,著急了啊?”
黃雲山正一頭惱火,突然聽到陳瀟這句話,不由地愣住。發根處那蔓延的火苗一下子滲透出些許涼氣。
這……
陳瀟這意思難道,難道他真的治錯了?
可,這不可能!
黃雲山咬了咬牙,已經是最後克製著脾氣,他其實也是個暴脾氣:“沒有!陳瀟我不是在跟你扯,若是張文景是我治錯了,那麼該我承擔的責任,我黃雲山自然會承擔,這沒什麼好著急的。”
“哦?”
陳瀟笑得更開心了:“我也沒說你治錯了啊。你化解張文景的大包穴和神闕穴,還有腎俞穴,這思路完全沒有問題。如果是我也是這樣來,所以你絕對沒有錯。”
“那……那你是什麼意思?”
黃雲山陡然警惕。
陳瀟那肯定的語氣,卻帶著戲謔的味道,他不由得跟刁老交換了一個眼神,刁老也是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看他老黃的笑話,還是對秦越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總之,僅僅是電話裏聽起來,那年輕的小夥子跟黃雲山這樣的中醫泰鬥談論起醫術來,卻儼然在牽著黃雲山的鼻子走似的。而黃雲山明顯方寸大亂,拿陳瀟完全沒有辦法。
黃雲山是他們的師父岑清泉最器重的弟子之一,也是他們一夥人的大師兄,平時都是可以跟岑清泉坐而論道的人物,像現在這樣對一個醫道後輩無可奈何的態度,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不得不說,陳瀟這小夥子真有點兒意思了。
“沒什麼意思啊。”
陳瀟微微一句,語氣中那戲謔的笑意收斂,可聲量陡然一蕩,卻讓黃雲山眉頭禁不住猛烈一跳:“隻不過,我給張文景留下的東西,還真不是黃院長您能夠解開的。不過那跟你沒有關係,怎麼樣,現在張文景現在應該已經被送到了醫院吧?”
“這……你怎麼知道?”
“嗨,你別管我怎麼知道,反正張文景現在到醫院了是吧?那好說,等會兒他肯定還會發作,我想按照張家人的尿性你跑不了,不過你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直接過去。然後打個電話給我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陳瀟說著忽然老神在在地伸了個懶腰,一雙筆直有力的大長腿愜意地往辦公桌上一擱,沉聲道,“這次,原本你就不應該參與,這是我跟張家的事情。”
說完,並不用等黃雲山回應什麼,陳瀟便直接丟下電話,嘴角掛起那幾分慣常的不羈笑意,閉目養神起來。
用不了多久,黃雲山會來找他的。
剩下的隻是等待。
反正,也用不著等待太久了。
……
不到兩個小時之後,差不多到了飯點兒的時間,陳瀟即便胸有成竹,也一直在保持著看似不羈的姿勢橫躺在老板椅裏,實際上滾滾運轉著體內真氣,不斷衝擊著心脈深處那一團微微的刺痛。可直到那刺痛終於漸漸麻木,暫且沒什麼感覺之後,陳瀟還是有些不耐煩了。
收起大長腿,吧唧了一下嘴巴。
嘶!
這尼瑪西醫到底行不行啊,不就是檢查一下體脈,需要這麼久麼?
正歪了歪嘴角,強行鄙視了一通海陵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體檢速度,忽然桌上麵丟著的手機微微震動,屏幕亮了。
一個視屏請求發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陳瀟等候多時的黃雲山。
陳瀟劍眉橫挑,嘴角勾起,笑了。
總算來了。
一邊拿起手機,一邊看了一眼時間。
似乎來得還算剛好嘛。
現在還有半個小時到下班時間,不過那隻是一般員工的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對於他陳大總裁,提前半個小時那是正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