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竹劍,長不到三尺。
張振東肩膀一動,他的劍也出鞘了。
這竟又是一件玩具。
也是一把竹劍。
觀戰的五人再次愣住,這兩人用劍怎麼都如此奇怪。
“哈哈哈”。
曲天輸與張振東竟同時笑出聲來。
青衫書生道:“老周,這兩個人是在決鬥嗎?”
老周看著場中的兩人,道:“是在決鬥。”
青衫書生道:“那他們怎麼用小孩子用的玩具。”
老周的目光依舊停在兩人身上,道:“這並是玩具,兩人雖是在決鬥,但卻是英雄惜英雄。怕在交手中誤傷了彼此,所以用了最脆弱的竹劍,這樣的人值得交朋友。”
曲天輸忽然道:”大哥,小弟得罪了。“
說罷,他手中的劍已到了張振東的劍下。微微上挑。
這一劍,隻是隨手使來,算不上招式。
張振東隻覺手中的劍上傳來一股力道,肩膀一顫,竹劍向下拍去。
兩柄竹劍,一上一下。
曲天輸後退一步,手中的劍也跟著後退。手中的劍在上挑。
竹子有一股韌性,竹劍也一樣。
曲天輸手中的劍已經成了弓形,卻跳不開張振東手中的劍。
張振東手中的劍如一麵鐵牆,擋住了曲天輸手中的劍。
一招,曲天輸處在了下風。
決戰的開始並不精彩,平平無奇,或許兩人都不想用全力。
張振東手中竹劍橫著一劃,曲天輸手中原本弓著的劍忽的彈動。
一道劍氣,十成十的劍氣,射向了張振東。
身形一躍,張振東避了開去。那道劍氣從他腳底下射過,擊中一片梨花林中,
劍氣破梨花,梨花漫天,如雪花彌漫天空。
曲天輸身隨劍走,一劍劃過張振東的手臂。
一道鮮血劃過空中。
鮮紅的血染滿了雪白的梨花,梨花落在了地上。
張振東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變故突起,決戰才剛開始,怎麼就分出了勝負,結束了嗎?
曲天輸這一驚非同小可,這一劍自己隻是使出了一半的功力,張振東完全可以輕鬆躲去。
可張振東並沒有躲開,反而中劍了。
這是怎麼回事?
曲天輸不知道。
一旁觀戰的人更加不知道兩人是怎麼回事。
曲天輸奔到張振東跟前,急道:”大哥,你怎麼?“
張振東臉色比梨花還要白一萬倍,艱難的道:”我……我中毒……了……“
曲天輸道:”中毒,誰下的毒?“
張振東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
就算他知道,也說不出來,因為死人是不會講話的。
張振東死了!
這個事實曲天輸接受不了,他仰天大吼,淚流滿麵,恨欲狂!
誰說男人不可以哭,誰說男人哭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劍已落地,曲天輸渾然不覺,他的手在顫抖,他的人都在顫抖。
他是一個劍客,一個寂寞,孤獨的劍客。
他是一個有夢想的少年,他要在江湖上闖出一個名頭來。
他找人決戰,找人比劍。
他知道這是出名最快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
每一次他都能勝利,每一次的結果都一樣。 贏的是他。
曲天輸認識張振東的時間並不長,短短半個月不到。他卻認可了張振東這個朋友,所以他喊他”大哥“。
他重複的喊著”大哥,大哥”。卻沒有人在回應。
這一刻,他忽然好想自己輸。
他不想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他不想在找人決戰。
他忽然覺的很累。
他甚至開始羨慕那些被他打敗過的那些人。
江湖上,也有不喜歡名利的人,但這些人卻偏偏很出名。隻要一個失敗,自己就可以變的出出名,卸下那個無形的包袱。
原來,贏了並不一定就會快樂。
感謝吳純九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