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怕的就是這個,不然打個架而已,能有什麼事?這要是知府非說他兒子受了重傷,斐然就算不死,也得在牢裏待幾年。
都說民不與官鬥,不是民沒有骨氣,而是鬥不過呀,除非真的想要魚死網破,但通常是魚死了,網還好好的。
事情一出,知府老爺怒火中燒,放出話來,絕不會善罷甘休。安然求了許多人,可那些人要麼避而不見,要麼隻是幾句客套話,若非走投無路,她也不會來求一個名聲不好,不了解品行的毅清侯。
“侯爺?”安然屏著氣看向裴煜,眼中滿是期待。
裴煜看著安然,在陽光的照耀下,他臉色微微發紅,嘴唇微揚,眼中竟是充滿了笑意。
“你先下去吧。”裴煜沒有回答安然,而是先吩咐常樂。
“是。”常樂很好奇,主子究竟要做什麼,竟然要支開自己,這地方不能偷聽,什麼破地方!
常樂退了下去,摸摸肚子,他還餓著呢,還是先去吃飯吧。
兩人也沒有繼續走,就在這橋上說起話。
裴煜看了兩眼安然,見她皺著眉,有些憂心,笑著說道:“救你弟弟與我而言很是容易,對你而言卻是救命之恩,你打算如何報恩呢?”
安然聽聞,鬆了口氣,這是答應救弟弟的意思了。可是自己早就說過把王家全部家財奉上了,他還這麼問,這很容易讓自己想歪啊。
安然覺得他笑得像隻狐狸。這人輪廓分明,皮膚白皙,一雙瑞鳳眼滿含笑意,鼻梁挺直,嘴角微微翹起,像是在等著她上鉤。
“要不,我以身相許?”安然試探性地問道。
“聰明的姑娘!”裴煜點點頭,讚賞道。
‘真是太俗了!你是英雄,可我不是美人啊!要不把我弟弟給你吧,你救的是他的命!’
安然內心吐槽,卻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能伺候您是天大的福分,我自然是願意的,”安然斟酌著,慢慢說道,“可您知道,我這個身份,將來是要招婿的,不能給人做妾。”
裴煜看著安然,笑容越來越大,竟是笑出聲來。
安然雙眼透出幾分茫然,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哪個詞這麼好笑。
“你想多了,我不打算納你為妾。”裴煜笑夠了,向安然解釋。
“那您的意思是…”打算耍流氓?
“我不會帶你回京,你隻要在這裏陪我幾個月即可。”在這裏不用防備太多,裴煜打算放鬆一下。
‘這算是,三陪?陪吃陪喝我是很樂意的,陪睡嘛,我好像也不吃虧,說不定還能給我閨女弄個優良基因。’
安然雙手環胸,視線從裴煜的臉上劃過,路過喉結,經過胸膛,停在了腰上,再往下就不太合適了。
裴煜覺得她的目光十分有穿透性,卻搞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沒有惱羞成怒,也沒有羞澀,她好像很平靜,平靜地思考著。
想了許多,可實際上隻是過了幾息時間,安然點了點頭:“好。”
“……”裴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有些驚訝,又覺得理所當然。他沒看錯,這人的確與尋常女子思想不同,連男女之事也很想得開,這樣很好,免得麻煩。
“侯爺,咱們要先說好,我這個人自由散漫慣了,也沒學過怎麼伺候人,將來惹了您生氣,您可不能罰我。”這些貴人最是講究,可生活習慣不同,安然覺得自己惹他生氣的幾率很高,而且可能不止一次,還是先要個免死金牌吧。
“嗯,隻要不犯大錯,我不會罰你。”裴煜點了點頭,很是大度。
“這也太寬泛了,什麼才算是大錯?”安然心裏沒底。
“比如,打著我的旗號做一些事情。”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其他無傷大雅的事,都可以不計較。
“那沒問題了,您要是覺得我哪裏做的不對,一定要告訴我。”改不改就不一定了…
“你弟弟明天就能回家。”這件事對裴煜來說,大概要塔上個小小的人情,畢竟知府挺生氣的。
“您是要我天天住這兒,還是隨傳隨到?我得回去準備準備。”安然仰著頭問道。
真是一點兒都不羞澀。
裴煜沉默了一下,開口道:“住這兒吧,我叫人給你收拾房間。”這裏離城裏雖然不算太遠,可若是叫人傳她,也需要時間,自己這麼閑,不好說什麼時候想見她。
“成,明天我弟弟回家,我就過來,還要帶兩個丫鬟,您也叫人準備一下。”安然痛快地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