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已經催了好幾次了，劉小看見宋小雁在向他招手，就走過去。這時宋叔叔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他嚴肅地對劉小說，你阿姨跟我說了你媽的事，劉小，你是個好孩子，你必須堅強，要相信你媽媽是不會有事的。
劉小心中暗想，為什麼好孩子就必須得堅強呢？
“宋叔叔……”劉小有點兒哽咽。
“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知道，你爸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有什麼事你找你阿姨就行，她就是你媽媽媽，記著，我們就是一家人。”宋叔叔歎了口氣，又問：“上高二了吧？”
劉小點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我和你阿姨，還有你爸你媽，欠你們的太多太多了，你和小雁都不小了，該學會獨立思考了，要對今後有一個打算，辦事兒要有自己的原則和立場……”
劉小靜靜地聽著，這時，站在一邊的警察過來，說時間已到。
“行了，行了，時間到了，你能來看我，非常高興，劉小，宋叔叔謝謝你。”
“宋叔叔，您多保重。”劉小眼裏噙著淚水。
“沒事兒，放心吧。告訴小雁和你阿姨，沒事兒，笑一笑，再見。”
“再見。”
劉小隔著玻璃朝宋叔叔笑了笑。宋叔叔拖著沉重的步伐，蹣跚著一步步走向鐵柵欄。
李阿姨和宋小雁在門口等候，她們大概是不願承受這離別的痛苦吧。
宋叔叔一步步被人帶走，盡管神色從容，劉小卻可心覺察到他從內心流露出的哀傷。他們出來，李阿姨讓劉小把手裏的東西交給老警察。
三個人臨出門的時候又填了一張表。
胖子的車停在距離禁停線很遠的地方，他用一種十分羨慕的語氣說：“大姐，好大麵子呀，見了這麼長時間！”
李阿姨苦苦笑了笑。臨上車，劉小又回頭看了看這個他第一次來到的地方。
三個人一路上誰也沒有再說話，胖子把車開得很快。
時間已接近中午，小路上的車輛更見稀少，公路蜿延著在田野間穿來穿去，田野空曠而又肅穆。那鐵青色的柵欄和雪白的牆壁，鋥亮的手銬和明亮的有機玻璃似是一個個閃光的影子在劉小的心頭閃現，這感覺有點兒觸目驚心。
到家已是中午一點多，李阿姨給了胖子五十元誤餐費，劉小說阿姨我也回家吧。
吃了飯再走。
劉小偷看了宋小雁一眼，她沒吭聲。
劉小就做出要走的樣子，說挺累，我想早點兒回家歇歇。
“讓你吃你就吃吧！”宋小雁白了劉小一眼。
三個人到小區旁邊的快餐廳吃了頓保定風味的快餐。李阿姨說，這兩天我再幫你打聽打聽你媽媽的事兒，有了信兒我就給你打電話。沒事兒別亂跑，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你說是吧，小雁？
李阿姨的話突然一轉，問到了宋小雁頭上。
劉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誰知道呀，宋小雁說。
聽到宋小雁這句話，劉小知道，她跟媽媽的關係已經恢複了。
劉小回到家裏好好地睡了一大覺兒，他確實太累了。
假期還有三天，劉小決定哪兒都不去了，就在家裏歇歇，靜靜心，也不知道曆誌飛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