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敏眼簾一垂,頷首道:“唉,你猜得也不錯。那姓許的在片刻之間,點住了數人的穴道,方自道:‘我手下自有分寸,這些人穴道雖被我點住,但我擔保他們身體不至受損,而且一個時辰後,穴道自解。’萬大哥隻冷笑一聲,道:‘我知道。’姓許的大聲笑道:‘對,對,你若是不知道,又怎會容得我動手?’
“唉——這兩人當真是棋逢敵手,隻可惜為什麼要這麼生死相爭呢?”
她茫然轉動著目光,眼中像是又看到了當時的情景。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人一邊,掠了下來,不但無法阻止,竟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淩琳突然插言道:“有朝一日,我若遇著那姓許的,一定要點上他的穴道,讓他也嚐嚐滋味。”
孫敏柳眉一皺,正待嗬責,卻聽萬虹突地冷哼一聲,意示不屑,孫敏不禁大奇,忖道:“琳兒這是幫你們說話,你為什麼要如此對待於她?”
但是她目光一轉,見到呂南人的雙眉緊皺,似是頗為擔心,她心中一動,突地恍然大悟,暗中尋思:“原來虹兒也愛上了他,這卻怎生是好?”口中卻輕叱道:“少插口,莫要惹人笑話。”
淩琳明眸一轉,像是又想說點什麼,但呂南人卻已道:“後來呢?”
淩琳輕輕一咬櫻唇,竟將口邊的話忍了回去,孫敏輕歎一聲道:“他們兩人身形都快,我眼前一花,他們已都沒了影子,我心裏著急得簡直無法形容,隻聽得到處都是‘怦怦’心跳的聲音,我知道大家都在著急,哪知過了一會,那姓許的突然大喝一聲:‘你好……’聲音隱隱從下麵傳上之後,就再也沒有聲音,我的心卻跳得更厲害了,心想:莫非他已死了?”
呂南人暗歎:“想來又是那萬天萍出手暗算,唉——在這種情況下,許白當真是難以躲避。”
心念一轉,目光一掃萬氏母女,又奇道:“既是如此,那萬天萍想必無事,她兩人都又哭些什麼?”
卻聽孫敏又自歎道:“哪知我念頭還沒有轉完,下麵卻又隱隱傳來萬大哥呼喝聲音,接著又是那姓許的笑聲和叱聲,沒有多久,兩人突然同時大喝一聲——唉,以後就真的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了。”
呂南人心頭一寒,隻聽孫敏話說完了,飛閣之中,竟也是再無其他聲音,隻聽得呼吸之聲,此起彼落。
他默然歎息半晌,忍不住又自勸慰道:“生死由命——唉,他兩人俱是一身絕技,一生之中,都不知經過多少件凶險之事,此次說不定亦能化險為夷亦未可知——”
他話聲未了,本已停住哭聲的萬氏母女,突又放聲大哭起來,呂南人訥訥地方待再說兩句勸慰之言,哪知萬夫人突地“撲”的一聲,向他跪了下來,一把拉著他的衣襟,呂南人一驚忙道:“夫人……你這是幹什麼?”
萬夫人竟哀哭道:“你救救他們……你救救他們……”
呂南人茫然不知所措,惶聲道:“小可隻要能之所及,唉……”
萬夫人哀哭著道:“我知道你武功很高,你下去看看……他……他死了沒有。”
呂南人一愕,卻聽她又道:“虹兒,你也跪下來……妹子,你也幫我求求他……我……這麼多年,我……”
“撲”的一聲,萬虹也跪了下來。
呂南人滿耳都是哀求之聲,滿心俱是惶然之情,此情此景,他怎能斷然拒絕這放聲哀哭著的婦人,但他又怎能答應?
隻聽萬夫人痛哭著又道:“這麼多年……我和天萍……一共才隻有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在一起。如今……就算他死了,你……你也要把他的屍首……給我,你……妹子,你求求他……虹兒……你求求他……你為什麼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