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屍語新說(3)(2 / 3)

那女子本來板著一張臉,聽月老爹說到最後卻是眨眨眼睛一臉不解,反問道:“老爹,你們當我是劫道的土匪?”

月桂當她故意耍無賴充愣,斜著眼睛瞪她:“不是土匪還成了救命的大俠不成?”

那女子居然笑了起來,都說月桂的眼睛是天上的星辰在閃,可這女子笑起來竟比太陽還要耀眼。她放下匕首塞到月桂手裏:“真當我是土匪,妹子你就一刀抹下去。”這叫在場的人都傻了眼,這,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月桂自然是不會輕易殺人,阿布哥他們也看出了隱情,與那女子坐下來一談,驚得在場的眾人說不出一句話來。她自稱姓林,名叫秀秀。乃是龍虎山上清觀外室弟子,今次是得了師令下山來了結一樁五十年前留下的禍根。當年她師父曾在附近降服了一枚紅毛僵屍,本來是要當場火化以絕後患。不想一連下了大半個月的陰雨,無法開壇做法,隻得退而求此次,采用停葬之術將僵屍連同棺木封入地下。所謂停葬就是將棺材豎著入土,取“暫時”、“停止”的意思,不同於尋常人家頭腳齊平入土即安的平葬。

五十年停葬,僵屍的屍氣已經化去,師父命秀秀下山將他改葬。沒想趕到那風水地裏一看,棺材居然不見了。多方打聽才知道那片風水地幾年前已經被一戶大員家納為己有。秀秀尋上門去,裏麵卻是一座死宅。大員一家上下二十四口人皆死於非命,而本來用以鎮住僵屍的銅鏡被丟棄在後院裏。秀秀直呼不妙,先是知會了警局,又四下查探得知大員死前曾向鐵布幫拖運過東西似是三口大木箱子,這就連夜策馬趕來,怎曾想半路又遇上了劫道的山橫子,什麼都不說上來就要取秀秀的腦袋。

月老爹忙拿出那塊嵌玉銅鏡,遞於秀秀:“看清楚,可是這一塊。”秀秀驚呼了一聲:“正是,還好沒丟,我當是落進河裏給衝走了呢!”阿布哥與月桂的臉色都變了幾變,月桂低聲問:“阿布哥,若她不是扯謊,那是窟窿裏……”阿布哥點頭:“怕是真中了,紅毛的凶物!”兩人正要上前交代一番,林子後麵傳來了一聲“嗡”響,而後便是淒厲的呼救聲。“不好,是虎娃!”“怎麼?”

“阿爺,那紅毛的棺材在石窟窿裏。虎娃,虎娃在哪兒?”大家這才發現虎娃自吃完晚飯之後便失去了蹤影。阿布哥的頭皮都快炸開了,抄起家夥就往藏棺材的石窟窿處跑,竟有一個人比他還快上幾步,“嗖”地一聲竄進樹林裏頭隻留下半道殘影。

秀秀尋著呼救聲到了石窟前麵,隻見地上一小攤鮮血在月光下泛著紅光。還沒站住腳,一道腥風從腦後掃來,秀秀身形一搖,就地打了幾個滾,這才避過奪命的偷襲。剛穩住了身形,那紅毛僵屍又撲了上來,秀秀一邊與它周旋,一邊懊惱:方才太多急躁,未曾多做考慮,竟忘記將那鎮屍的銅鏡收回來,現在想要收拾這孽障談何容易。這紅毛僵屍被鎮在棺中多年,本來屍氣已散得七七八八,成不了大害,怎料造化弄人,偏就在五十年期滿之際叫人刨了出來。今日又偏巧趕上月圓之夜,叫他吸滿了至陰之氣才會破棺撲人,如此這般凶悍。

秀秀幾番強攻,均無法將他拿下,反而漸漸落了下風。忽然靈光一閃,素手自胸前的長辮尾巴上一抹,將捆頭發的兩根發繩扯了下來,左右開弓箍住了僵屍的雙臂。那兩道發繩細如絹絲,卻捆得紅毛子動彈不得,原來正是道家專門用來捆棺的墨鬥線。秀秀這趟出來法器黃符全在包袱裏,一番惡鬥下來都落了水,隻有墨鬥線因為方便好用,倒被她紮了辮子留在身邊。此刻正成了救命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