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站住歇歇,頗有些口幹舌燥之感,也不知道又走了多長時間,前方的路徑陡然傾斜,似乎是路徑已到了頭了,漸漸與際有了分界的感覺,又似乎是還是一望無際,隻不過是行了長久的時間有些頭暈眼花的感覺。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前麵的兩個綠衣使者忽然身子憑空消失,接著不知從哪裏傳來了他們餘音嫋嫋的慘叫之聲,公羊有命悚然一驚,邁出的下一步陡然止住,他的整個身子霎時就像被凍僵了一般,無法動彈片刻,隻見在他的前方,腳下的路已經到了盡頭,而再往前一步,就是萬丈深淵,兩名綠衣使者就是從這兒踏空摔下去的。
無路可走的感覺,也許就是這樣的吧。
阿魏阿膠畢竟本領深厚,在這峭壁之前硬生生地收住了步子,他兩默不作聲,倒退著將公羊有命拉離懸崖,那一刻,公羊有命心靈大大震撼,直到脫離了危險的邊境,他才似乎緩過了一些心情,狠狠地呲了一下牙,罵道:“見鬼了。”
但他這時卻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打戰,站不安穩了。
這路的盡頭竟然是懸崖,而這懸崖的出現竟然沒有絲毫的征兆,也許是這裏的寂靜,讓懸崖都有些默默,沒有親眼見過它的時候,根本是感覺不到他的。
先前的兩名綠衣使者的慘叫聲一直持續了好久,才漸漸淡薄,最後歸於無聲,看開這懸崖深不可測。
公羊有命倒吸著冷氣,打發阿魏和阿膠去看看下麵是什麼情況。
兩人攙扶著心翼翼地走到懸崖邊,向下看去,下麵竟然雲蒸霧集,白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兩人皺了皺眉頭,把這些情況告訴了公羊有命。
公羊有命扯著兩隻怪眼,使他的樣子更加的醜惡了,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正在惶惑無助的時候,際陡然大響,如河傾斜般,陡然在眾人的前方,一幕巨大的黑幕緩緩移動而來,瞬時間,三人呼吸都為之一窒,但細看之下,那撲麵而來的黑幕隱隱綽綽中又有無數的縫隙,而那黑幕中竟隱隱顯現出無數的的閃動。
是什麼,如此的鋪蓋地呢。
還沒等幾人從驚詫之中緩過神來,那鋪蓋地的黑幕,已如黑雲般當頭壓下,似乎要將這蒼都要遮蔽,連呼吸都忽然困難起來。
驚愕竟能使人腦中有暫時的空白。
就在這比一瞬間還短的時間裏,那包的黑幕從百十丈之處竟然臨近了大約十丈的距離,三人大驚之色,但這時也分明看清楚了什麼。
那蒼的黑幕,竟然是數以萬計的蝙蝠。
黑壓壓的無數的蝙蝠,一個挨著一個,聯翅而飛,組成了一片黑色中透出點點光亮的黑網。
它們近了,翅子扇動的聲音嘩啦啦作響,就像河倒泄。
三人麵色慘白,如臨大敵,仿佛下一刻就是滅亡的來臨。
巨大的黑幕下,連呼吸都無法輕鬆,大口喘息之時,空氣中的汙濁也一下重了許多,那是蝙蝠特有的腥味,隨著它們的架勢一齊地撲來。
三人聞之欲嘔。
似乎就要到了滅亡的邊緣,但這時,阿魏和阿膠已經揉身而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公羊有命。
公羊有命似乎也覺得他們這樣做很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下意識中便往最裏麵縮去。
在災難麵前,這是人的本能的反應。
那巨大的黑幕又在臨近,瞥眼間,能清楚地看見那蝙蝠猙獰的麵目,喙子上殷紅一片,血淋淋的,仿佛是剛剛噬了鮮血。
蝙蝠是晝伏夜出的牲畜,但在這皚皚陽光之下,蝙蝠竟這麼肆無忌憚地出現,這怕不是普通的蝙蝠吧。
也許是在危難中靈光一閃,忽然有幾個字清清楚楚地印在了公羊有命的腦海之中:圄山王。
他的心思忽然沉靜了下來,驚慌之色也漸漸隱去,換上了沉重的冷靜,難道真的是他。
仿佛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心頭又一一回蕩,又撥開了那個塵封許久的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