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般想,袁世凱畢竟久經宦場,麵上絲毫不顯,卻拱手對朱崇禎問道:“不知漢王意下如何?”
聽到孫文之言,朱崇禎麵上卻是微微笑著,此刻見袁世凱這般謹慎,朱崇禎不禁歎了口氣,這才說道:“民國已建,項城今日也作了總統,此刻我不過是光複會的代表,漢王之稱,如今再擔不得了。”
“若說我光複會的意思,其實十分簡單。光複會立身的根本,想必二位也是知道的很。不過‘光複漢族,還我河山,以身許國,功成身退’一十六個字罷了。如今漢室光複,河山作新,我光複會也該功成身退了。所以這經濟軍事與政事,我光複會不會染指,光複會想要的,不過是依舊做回本職,教書育人罷了。”
“公子所說,是想要這教育之權了?”袁世凱反應很快,聽到朱崇禎這番話,再想起朱崇禎在北京城中的一番布置,他一下子便猜到了朱崇禎的用意,
“項城說的不錯!”朱崇禎哈哈一笑,“逸仙主政南國時,便曾用蔡孑民先生為教育總長,其實我光複會建立以來,在南國各地興學堂,建軍校,為的是開啟民智,培育革命幹才。如今革命既然成功,便要為民國培育英才,以供二位將來驅策。”
“此事易爾,”孫文拊掌說道:“袁總統主持軍政,孫某修建鐵路,孑民兄打理教育,十年之後,便能有一個煌煌華夏!”
袁世凱沉吟了一下,暗自計較了一番,也爽快說道:“不錯,十年之內,倘若載之專心修路,孑民一意教育,十年之後,定然能有一個新的中華!”
“項城可以放心,我可以在此向兩位保證,”朱崇禎心思靈動,怎麼會聽不出袁世凱話中之意,“我光複會,也包括我麾下洪門眾人,十年之內不參政,二十年之內不參軍。”
說罷,朱袁兩人齊齊看向孫文,孫文躊躇了一下,但朱崇禎已經表態,這事又是他第一個說出來的,最終一咬牙,說道:“我也在此保證,十年之內潛心修路,十年之後,修築全國鐵路二十萬裏!”
“好!”朱崇禎擊掌讚道:“逸仙兄豪情壯誌,一如往昔!”
袁世凱不知朱崇禎這句話中,有幾分真意,他在宦場打轉的久了,知道這種話,最是信不得。但此情此景,袁世凱也鼓掌說道:“民國雖建,但百廢待興。以後還希望逸仙多多指教幫助才是!”
“來,我先敬公子、逸仙兄一杯!”袁世凱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將杯底衝著兩人一亮,哈哈大笑起來。
朱崇禎也是一口飲盡,忽然插口說道:“如今約成,我倒忽然想起一事,不知此刻說出來,妥當與否。”
袁世凱與孫文對視一眼,齊聲說道:“公子有話,但講無妨!”
“我見此刻科舉之製已經取消,便在想以後政府用人,究竟用何種方式?難道還用回察舉孝廉,靠人推薦不成?”
“這個無妨,”孫文笑道:“設立考試院,學習西方的文官考試製度不就行了!”
“公子說的倒是,”袁世凱畢竟主理政事多年,知道朱崇禎意思所在,“如今科舉廢了,乍看是好事,一時間卻割裂了士子與政府的聯係。可如今民國所需人才,各式各樣,一時間也無法確立如何選拔。長此以往,隻怕國事難穩。公子莫非有什麼良策嗎?”
“說起來,倒也算不得什麼,”朱崇禎輕輕笑道,“便由教育部出麵,設定各行各業的標準性考試。譬如法學一業,便由教育部組織考試,通過者一律授以證明,持有證明者,可以從事法學相關事業,入政府或做律師,均可自便。如此以來,民國政府或是考試或是由人推薦,不管是用何種方式,這天下人便不會再有異議。”
“這……”袁世凱與孫文對視一眼,都沒想到,朱崇禎會說出這番話來。若是真如朱崇禎所說,這教育部便是有權,衡定天下之準繩,如此大利,遠非教書育人那麼簡單了。
“不知項城覺得如何呢?”朱崇禎笑著逼問道。
“公子所言,確是佳策!”袁世凱略轉念間,心中便有了定計,“便如公子所言!”
“好!”朱崇禎大笑道:“我敬兩位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