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朝氣蓬勃的少年,陳平感歎道:“其實這次的舉事,真的是迫不得已。筱公也見到了,這些少年,並不是隻有我們漢人。公子說的很對,教育是減少仇恨融合民族最好的工具。現在的這些少年每天在一起練武求知,將來他們長大之後,自然就能夠在夏威夷島上建立一個沒有歧視的平等之國。”
張元濟也是感慨的的說道:“若是這樣,那可真是莫大的功德了。”
陳平掏出懷表看了看時辰,對張元濟說道:“筱公想必也餓了,我們且去用些早點吧。今天是烈士們入土為安的日子,估計公子一會兒便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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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思明說,清晨的時候,筱公去看陳公館的學生練習武藝了。不知道筱公覺得如何?”
用完早餐,朱丘便邀了張元濟一起乘了馬車出去。靜坐了一會兒,朱丘忽然問道。
張元濟想著早上的失言,便輕輕回道:“隻是驚鴻一瞥,說不上什麼見解。”
朱丘聞言嗬嗬一樂,說道:“古人說,一葉落而知秋至,筱公這句話,可是有些過謙了。筱公想必也是看到了,這些學生中,各色的皮膚都有,我本意讓他們一起習文練武,經曆些事,等他們長大之後,便不會再有歧視之舉了。”
張元濟搖搖頭說道:“管鮑同門而學,何等情深,可是各為其主,依然是拔刀相向。此時東洋與西洋強絕宇內,我漢人與夏威夷土著,均處弱勢。強弱如此分明,想要平等共處,隻怕同學時容易,成人後太難。”
朱丘點點頭,說道:“筱公這些話,說的極是。不瞞筱公,這些日子來,我心裏也在反複思量,有了一些構想,但是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所以想請筱公指點一二。”
張元濟自上的島來,眼見得都是朱丘深謀遠慮,算無遺策,今日在這馬車上,忽然聽到朱丘這有些猶疑的口氣,心裏知道必定事關重大,便點點頭,說道:“方生但講無妨。若是我力所能及,一定傾力相助。”
朱丘一笑,說道:“這些年久在夏威夷,見多了歐美國家的學校製度,這幾年來我細細考察,覺得歐美各國的學校製教育,過分注重考試,灌輸式教育過於強調記憶,雖然能在短時間內培養出國家需要的人才,但長此以往,國家和個人,勢必付出更大的代價;而我中華自古而有的私塾,雖然因材施教,一則科目隻限於經史子集,二則見效過慢,於今社會難以相容。這些日子,我思來想去,想要在這夏威夷島上,建一所書院,截取二者之長。以師長負責學力,以學長負責個性。
書院學製擬定為九年,分三階九級,教育年齡在七歲到十六歲之間的少年。其中一到八級,為正式學級;九級為自由學級,也就是說,到了這第九級,書院學生可以自由安排,可以去各個行業經曆鍛煉,也可以準備進入歐美各大學深造,由其自己決定。但是,九級院生有一個必須完成的義務,就是必須在這一年內,負責教授引導剛進書院的一級新生。”
“也就是說,這教授的方式,我打算用以長帶幼,以兄授弟的方式,即由高級的學生,負責低級學生學業的教授,書院的先生,則負責解惑和補遺。”
“剛才說,初階一級院生,由九級的院生負責教授引導;其餘的,便有高一級院生教授引導低一級院生,以此類推,八級院生,由書院教授負責考察,合格者,進入九級,頒發書院證明。”
“關鍵處,在這長幼之上,我的設想,也就是書院的第一原則,這長幼,要出於不同的民族,甚至是不同的膚色。舉例的話,如果一級院生是一個漢人少年,那麼,就不能由漢人的九級生教授引導,須在另外的國家民族中,擇選一個九級院生負責教授引導。每一個院生在這八年當中,都需要換過三個不同民族的學長。”
“這初階一級的院生,一年內,主要便是瀏覽和見識。首先要明白,各個民族的曆史和文明,也要明白,當今世界的各式行當和各種科學。如此,在初階二級時,便可以挑選自己感興趣的和擅長的科目去努力。而這一點,就是九級生的義務,他必須要在一年間,引導自己的學弟。”
“學校每隔三個月,便設一次升級考試,不論入級長短,均可報名參加,過則升級。至於考試的具體內容,或可以後再做詳細設定。”
“另外,為了配合書院的這種教授方式,我打算在這夏威夷島上,建起不同民族的文明會館。以備教學之用。我便舉個例子來說,倘若這初階一級的新生,是我漢人少年,他的第一位學長,應該是一個非漢裔九級生,且說是夏威夷波西利亞尼人,升入二級後,另換一個學長,且說是猶太民族人,三年後,須再次更換學長,且說是日本人。這三個學長,都須引導我漢人少年,了解他們民族的文明曆史和現狀,也均須了解我漢族的文明曆史和現狀。並且,這學長與學弟之間,一周內必須至少互訪對方家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