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不遺忘自己的天使,才不會被世界遺忘。
六
台風後的九月,已經可以看見秋天的影子。丁小琪報名參加了“特奧會”的義工,指路、送飯,忙忙碌碌地忘記了很多煩心的事情。特奧會的開幕式在上海體育館,丁小琪被指派在那裏服務。她認識了許多智障的孩子,他們都有一樣簡單憨厚的笑容,會讓丁小琪想起程澈的妹妹,還有程澈。
開幕式第一天的聯合彩排,丁小琪去得很早,探照燈絢麗的光柱照亮體育場的夜空。
“這個箱子放在哪裏?”
觀眾席上忽然傳來的聲音讓丁小琪有些意外地熟悉,是程澈,抱著一隻碩大的紙箱從樓梯上走下來。他也看見了丁小琪。
“你也來做義工?”
“嗯,送我妹妹來排練,也順便幫忙。”
體育場響起試練的音樂。丁小琪和程澈並肩坐在觀眾席最高的圍欄上,看緩緩豎起的金色梧桐。參加排演的智障兒童開心地拋撒著花球。
“做義工累嗎?”
“還可以,就是覺得自己像橙子。”看著橙黃的工作服,兩顆橙子終於笑了。
華麗的開場音樂進入了高潮,天空燃起盛大的煙火。丁小琪忽然大聲地喊:“那天……對不起啊。”
“沒什麼。”程澈掉轉頭,黑色的瞳孔映著斑斕的煙花,他同樣大聲地喊著,“謝謝你,那天的點評……”
夜空中的轟鳴,淹沒了所有聲音,然而少年的心事卻如煙花綻放。那些青春中的堅硬,有時隻是自卑的外衣。不遺忘自己的天使,才不會被人遺忘。
清朗的風,流過耳畔,在那個夜晚,丁小琪聽見生長拔節的聲響。
如花的青春歲月
文 / 一世情緣
一、如花是個桀驁的孤獨女生
如花是一個17歲的高中女生。人如其名,長得如花似玉。但是大家都不明白,這個美麗的女生竟是那樣桀驁,她不僅喜歡穿奇裝異服,喜歡把自己的頭發搞得雞窩一般,而且脾氣特別大,整日裏對誰都橫眉豎眼,像隻凶猛的小獸。
這樣的如花在班上沒有一個朋友,雖然她有漂亮的外表,但誰又吃得消她那說翻臉就翻臉的脾氣。而且她的成績一般,起起伏伏,在這所市重點高中,隻有那些成績遙遙領先的人才會被人認可。其實如花也根本不屑身邊的同學,她一直是孤單的,自從11歲那年,父母離婚後,她就知道這輩子自己注定孤獨。
她不相信身邊的人,因為最可信賴的父親給了她年少的心最絕情的一擊,而母親說好與她相依為命,卻也在一年後重新組建了自己的家庭。如花誰也不跟,她倔強地留在原來的家裏陪著外婆生活,外婆過世後,她就獨自一人。那些淒風冷雨的暗夜裏,她躲在被窩,聽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聲嚇得顫抖,卻努力不讓自己流淚。那些艱辛的日子,那些孤獨的寒夜,練就了如花的膽量。她知道唯有讓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讓人欺負。15歲時,她曾和班上逗樂她的男生打架,氣勢洶洶地拎著掃把追趕那男生,嚇得他抱頭鼠竄。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她,知道她凶悍,大家都在背後叫她“霸王花”。
父母再婚後有邀請如花過去一起生活,她冷漠地拒絕了,說:“準時把錢打進卡就行了。”父母明白如花的性格,也知道她的心是傷透了,隻好作罷。
沒人約束的生活,如花如魚得水,我行我素,個性愈加張揚。
二、“霸王花”的青春心動
誰也想不到“霸王花”也會有心慌意亂的時候。那是如花第一次看見同年級的肖宇,那天他們不約而同地穿著同一牌子、同一款式的白色運動裝在走廊相遇。如花很驚訝,學校裏居然還有長得如此帥氣的男生,特別是他憂鬱的眼神深深吸引了她。那男生在擦肩而過的瞬間也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看得如花臉上不經意中紅霞飛。男生走遠後,如花還怔怔地望著他挺拔的背影愣神。
如花當時並不知道肖宇是他們學校最紅的校草,憂鬱眼神是他的必殺技。他不僅人長得高大帥氣,而且學習成績頂呱呱,籃球場上更是他展示高超球技和健美身材的好地方。隻要有肖宇參加的籃球賽,場邊圍觀的女生一定特別多,一個個矜持掃地,扯著喉嚨拚命喊。
稍微打聽,如花就從別人口中知道了很多關於肖宇的事,最重要的是,他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他沒有女朋友,雖然給他遞字條,愛慕他的女生很多,但他一個都沒有接受。如花竊喜,她喜歡這樣不濫交的正直男生。也許是撞衫的緣分吧,如花放棄了那些在別人眼中奇奇怪怪的著裝打扮,開始每天穿運動服、淑女裝,而且把頭發梳理得紋絲不亂。
如花下定決心,要做一個好學生。因為他是好學生,她不能讓自己與他的距離太遙遠。如花努力改變自己,不再咄咄逼人,不再冷若冰霜,她知道好男孩都喜歡溫柔、善良的女生,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就連她一直厭惡的學習,她也有信心學好它。
如花的變化讓人大跌眼鏡,特別是班上的同學,都在背後說:“霸王花變素心蘭啦?”就連學校裏最刻板的老師也禁不住讚歎一身淑女裝的如花的美麗。
隨著成績的穩步上升,如花在一天深夜裏開始謀劃給肖宇寫信的事。窗外月光如水,如花端坐桌前,一手抓筆,一手托腮,拚命地想呀想,畫滿桃心的粉色信箋裝載不了如花盛大的青春心事,她沉溺在自己構想的地久天長裏快樂又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