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替班的意思啊,你們沒有替班的嗎?比如誰誰誰有點事走不開,要朋友替班的。”
“……”汗,原來那邊也流行這個!我甩掉額頭上的汗,擺擺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隻要回答過你的問題就可以回去了。不過你一直沒說你的問題,連續三天,我已經錯過了回去的時機。”
“你要留在我這裏?”
“暫時而已,不會很長。”
“那是多久?”
“十年八年吧。”
“……”我咧個擦!十年八年吧,不是很長?你要知道人類有幾個十年八年啊?最多也就十個八個,要一個鬼魂跟隨我十年八年不是開玩笑吧?我不擔心別的,就怕他在我身邊久了,我擇偶標準會在無意間提高,到時候豈不是要做剩女!!
“你不高興?”
“有嗎?我很高興!”
“是嗎。”他頷首清笑,表情美到爆!“今晚聊些什麼?”
“呃……你隨意講講你們那邊的事給我聽?”
“好啊。”
“比如你的職業?”
“黃泉路的指引。”
“耶?具體是做什麼?”
“就是徘徊在黃泉路上,手提一盞彼岸花燈,為投胎轉世的魂照亮前方的路。彼岸花開在兩岸邊,我與它共同指引一束光,渡過忘川河,一直抵達奈何橋。”
“那……豈不是很乏味?”每天不停地走來走去,一定會悶死。
“嗬,如果你有目標,有希望,就不會那樣想了。”
“那你的希望是……”
“找到她。”像是知道我會問,殘陽先我一步,道:“不要問我她是誰,我不會說的。”
我正失落,他又將話補充完整。“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也是個可憐的家夥啊。或許像那些武俠片裏演的,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死去,再或者自己心愛的人為自己死去,總之兩個人不能在一起。死守,輪回,相遇,不離不棄……這等詞彙充滿我的整個腦袋。
索性不提傷感話題,我發揮調節本能,麵向他嘿嘿直笑,一口氣問出了幾個我以前就很想知道的問題——
“殘陽!黑無常和白無常的舌頭究竟誰的比較長?”
“殘陽!牛頭馬麵平常吃什麼?青草嗎?”
“殘陽!孟婆湯什麼滋味?我聽說最近孟婆賣上可口可樂了!”
……
又胡亂聊了一整夜,第二天中午我才爬起來,屋子裏已經沒了殘陽的身影。那家夥其實很有意思,問那麼多問題都會一一解答,想問題的樣子有些呆呆的,木木的,可愛死啦!
約了羊羊下午逛街。在學校門口等到她時一臉惆悵,顯然前幾天的數學測試沒考好。
我拿出上次白夜未婚妻送的錢,一起去自助餐哈皮,於是我們扶牆進,又扶牆出,最後跑到家附近的公園休息。天已經很透了,不知道殘陽來了沒,他見不到我會不會著急。
“阿月,你想什麼呢?撞鬼啦?”
“呃,我是真的撞鬼了!”
“切,白癡。”羊羊一臉不相信,過了一會兒,又拉近與我的距離,小聲地跟我咬耳朵:“阿月,我告訴你,我也撞鬼了!”
“啊?你也撞了?長什麼樣?”該不會跟我撞的是同一隻吧!
“你呢?你撞的那隻長什麼樣?”
“呃,就是很好看,一身紅衣,長發……”
“對對對,我撞的也是那隻!”
“真的啊?”我舔舔嘴唇,坐正身姿,繼續道:“那隻鬼的腰間別著一朵彼岸花。”
“彼岸花?什麼東西?”
“就是一種花,又叫曼珠沙華。”
“啊?”羊羊一愣,“阿月,你要開花店啊?”
“不是!”
“腦子出問題啦?”
“也不是。”
“那你撞鬼啦?”
“也不……是!是呀。”
“白——癡——”她敲敲我的腦袋,嘴上不饒人地取笑道:“你當鬼也很閑哪,沒事要你撞?哎,我覺得你最近很奇怪啊。說,怎麼有錢請我吃那麼豪華的自助餐?”
“嘿嘿。別人賄賂我的!”我將在澳大利亞發生的事和白夜未婚妻那件事一五一十地講給了羊羊聽。“所以有錢供我們揮霍啊,這些錢夠我們倆至少用半年,哈哈。”
“傻瓜,自己有錢花就是了。”
“那怎麼行!我以前被我老媽扣零用錢的時候都用你的哎!我可是很講義氣的哦!”
“白癡啦你。”
羊羊一麵甩掉我搭在她肩上的手,一麵別過臉去不理我,可我分明看到了她眼中的欣喜,還有甜滋滋的笑掛上嘴角。哎,這家夥真是別扭,關心我也永遠不直說,還得嘴上不饒人,為此我表示各種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