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這是你的賣身契。”我字字清晰的說給她，她茫然地臉上一臉不相信，嘴巴張的大大的，將那張紙看了又看，“真的嗎？”
“是的，阿諾，你自由了。”我大聲告訴她，也是告訴自己。
阿諾好看的黑眸中蒙了一層水霧，瞬間滑落下來，雙手緊緊抓住我，“真的嗎？真的嗎？”
她緊緊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經曆了不該有的磨難，但命運並沒有舍棄她，帶給她穩重，智慧。
我任由她抱著，好一會她才恢複平靜，“隻不過，阿諾，你要等我回來，她們才肯放了你，記住，在我走的這幾個小時小心顧媽媽。”
她眨著那雙動人的眼睛，並未多問，隻深深地點頭，叮囑我一切小心。
與阿諾分別後，正是午時剛過不久，為了掩人耳目，我故意來到集市上，兜圈子。
顧媽媽哪會是這麼好騙的人，定會派了人跟蹤我。
集市上人頭湧動，青浦縣雖是一個縣城，倒也還算富裕，集市上的物件琳琅滿目，可與我哪有心思細看，確定後麵在沒人跟著時，去往馬市。
“老板，挑一匹上好的馬。”我已經是男兒裝束，就在剛才換上了男兒裝。
“我們這的馬都是上等的好馬，公子盡管挑。”老板滿臉胡須，身材魁梧，倒一看也算老實人。
“聽老板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公子好聽力，我是上海的。”他憨厚的一笑，牽過一匹馬過來。
那是一匹棗紅色的馬，長長的鬃毛披散著，渾身的每個部分都搭配得那麼得當，每塊肌肉都顯示出力量，讓人一看就覺得那麼柔和，那麼健美。
“公子，這匹馬可行？”他雖是長得有些粗糙，但為人和氣，忠厚。
“就它了。”
顧媽媽奸詐多滑，不好應付，她既然這樣放我出來，想來是心中布好了局，如今阿諾還在入雲閣，想個保全的辦法穩妥。
可人生地不熟，托付人是想想就很難得事情，但今日這老板倒也算忠厚老實，不妨一賭。
“老板，其實有個不情之請，”我有些吞吞吐吐，不知如何開口。
“公子不妨直說，我大老粗一個，人在外地，誰能沒個難處，能幫我會盡力幫助公子。”
見他這樣說，想來也隻有一試了。
“老板，這是五百兩銀子，你收好，您幫我去趟上海，周家，就在英國公館處，您到了就找周玥少爺，說他表妹在青浦縣入雲閣有了難處，請他務必明早趕過來。”
“老板，這是信物。”我將玉舞人遞與他。
他片刻的躊躇，接過銀子和玉舞人，“好，公子。”
這也是一場賭博，可眼下隻有賭一把，我瞄上他的臉龐，眼底倒是平靜的很。
我別過老板，騎上馬，朝入雲閣飛奔而去。風有些凜冽，臉微微發紅，鼻尖涼涼的。
“入雲閣，”
依舊是工整的字體，可少了往日的熱鬧。我約定和顧媽媽後門見，整個入雲閣已被劉督軍嚴嚴包圍起來，我牽著馬來到後門，天已經有些發暗，她早已侯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