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秦素自書卷上抬起眼來,看了看阿栗,又向簾外瞥了一眼,語聲輕微:“可探聽到了什麼沒有?”
阿栗的臉色有點沉,搖頭道:“不曾。隻知曉夫人一早便回了,看上去並沒什麼異樣。姑太太卻是一直到現在還沒出來。”
“沒出來?”秦素合上手中的書,劉海下的眸子幽暗如夜,不見半分光亮:“竟待了這麼久?出了何事?”似是自問,又似問人。
阿栗放低了聲音道:“女郎恕罪,我沒問出來出了什麼事,隻聽阿花,姑太太恐是要用了午食才回,我怕女郎著急,便先回來了。”她一麵著話,一麵便擦了擦額上的汗,想來這一路走得很急。
秦素心下微沉。
按照陳國的風俗,正月時出嫁女回娘家,一般是不用午食的,秦世芳卻留下來用飯。
到底出了何事?
破去習俗也就罷了,以秦世芳此刻的心境,她也不該如此才是。
秦素早便聽了,左思曠於鄰縣救了何都尉一命,由此得來上峰賞識,如今何家與左家兩家人正走得近。而秦世芳立下了這樣一件大功,以她對左思曠的那一片癡心,正該好生與他纏磨著,如何回了娘家便不走了?
“果真什麼都沒打聽到麼?阿花可了旁的沒有?”秦素伸出一根手指,在書卷上輕輕點著,細聲追問道。
阿栗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道:“我過去的時候,正房的門關得極嚴,蔣嫗親自守著,不許人靠近。不過阿花,她從階下經過的時候,似是聽到屋裏有哭聲傳出來,她像是姑太太的聲音。”
秦素的心立刻又是一沉。
秦世芳哭了?為什麼?出了何事?難道是左家又有什麼問題?
她盯著案上的那一線青煙,努力回思前世。
在她的記憶中,秦世芳每年的正月初八皆會準時回娘家,每一次亦皆是歡歡喜喜的,從沒有哭過。
這又是前世不曾生之事。
秦素凝眉沉思,半晌不曾話。
阿栗輕咳了一聲,低聲道:“過一會我再去尋阿花話,問個清楚。”
秦素沉吟片刻,搖了搖頭:“罷了,不必再去了。蔣嫗守著門,你去一次尚可,去兩次便太顯眼了。”
阿栗應了聲是,又歪頭想了想,驀地眼睛一亮:“女郎,要不要找阿勝幫忙?”
秦素沒話,卻輕歎了一聲,支頤靠向牆邊。
阿勝也幫不上什麼忙,且據她所知,今日亦未輪到他的班,平白地叫他出來,不得還會惹人懷疑。
她蹙眉想了一會,方輕聲吩咐道:“明日/你去尋朱繡罷。她一家皆住在角門外的梨花巷裏,你不拘帶些什麼去看她,順便打聽一下今日之事。”
“好的,女郎。”阿栗點了點頭,大大的眼睛彎了起來,“朱繡姊姊肯定比阿花知道的多些。”
秦素“嗯”了一聲,又叮囑她:“去的時候避著些人,莫要叫人看見了,可記下了。”
阿栗忙鄭重點頭應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