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梓方搖搖頭,“現在還不行,隻怕拔出了刀子你的血就會流幹。”
陳燁道:“即使死我也不想死得這麼窩囊。”
林梓方道:“再等三天,你相信我,再堅持三天我一定會幫你將刀子拔出來的。”
陳燁道:“再等三天又如何,到時我的血豈非一樣會流幹。”
林梓方道:“不,不同的,因為八爺已經去為你拿藥了,再過三天才能回來,到時你就會好起來了。”
陳燁笑笑,“我自己的身體難道我不明白?”
林梓方轉過臉去,淚水從他的眼裏流下來。他不能告訴陳燁真相,八爺其實是去接苗曉男了,他昏迷了都會記著的名字,隻因林梓方實在沒有把握陳燁是否能捱到八爺將苗曉男接來,他怕陳燁若果知道了真相,若果等不到苗曉男的到來,對他是多麼大的傷害。
陳燁閉上眼睛似乎又將睡去,但他的眼睛忽然又睜開,目光閃動著,對林梓方低聲道:“外麵有人來了。”
林梓方站起來,走出洞口,外麵並沒有人,岩石的右邊是一條布滿芒草的小徑,向前看可以看到整個廣州城,向左看是連綿的群山,向右看還是山,隻不過山腳下是一條支流,流向珠江。林梓方回過頭看著陳燁,笑笑道:“隻怕是你聽錯了,這麼偏僻的地方沒有人能夠找到。”
陳燁還沒有回答,一個聲音卻不知從哪裏傳來,“他沒有聽錯,的確是有人來了。”
聲音猶在耳邊,一個人已像風中的落葉般輕飄飄地從山洞的上方落了下來,就落在林梓方的身邊。一襲灰布和服,瘦削的臉,梳得油亮的發髻。
淺田俊逸背負雙手慢慢地走進山洞,他眼裏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林梓方,他隻看著病榻上的陳燁,道:“你就是李寶晴?”淺田俊逸竟說得一口很好的漢語。
陳燁道:“是的,我就是。”
淺田俊逸歎了口氣,看著李寶晴,“我已經三十年沒有遇到對手了,若非閣下已負傷,很可能閣下是我這三十年來遇到最強的一個對手。”
陳燁歎了口氣,道:“伊賀穀的忍術果然名不虛傳。”
林梓方已經掏出了一柄小刀,陳燁還給他的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刀,他看著淺田俊逸道:“他已經受傷了,但這裏卻有一個沒有受傷的人。”
淺田俊逸看著林梓方,盯著他握刀的手,忽然笑了,“你的確沒有受傷,但你卻連一個受傷的人都不如,若我沒有看錯,你這雙手隻適合抓筆,一點都不適合握刀。”
林梓方道:“隻要刀在手,我一樣也會殺人。”
淺田俊逸大笑,笑聲中他已出手,他的人就像落到地上的黃葉般再次被風吹起,輕飄飄地吹起,看似毫不著力,但轉瞬已到了林梓方的麵前,他出手奪刀,林梓方連動都沒有動,他根本還來不及動,手上的刀就已到了淺田俊逸的手中。
林梓方麵如死灰,他終於明白麵前的這個人是多麼的可怕。
淺田俊逸看著手裏的刀,道:“的確是把好刀。”
陳燁的目光閃動,忽然道:“若我沒有猜錯,閣下來到中國已經很多年了。”
淺田俊逸沒有否認,“的確很多年了,甚至連我自己也忘記了多少年。”
陳燁道:“若我沒有猜錯,閣下在中國也殺了不少人。”
淺田俊逸也沒有否認,“的確不少,甚至連我自己也忘記到底有多少。”
陳燁道:“是不是隻要給錢,你就可以殺人?”
淺田俊逸笑笑,道:“開始是的,但後來就不是了,因為近幾年我的錢已多得連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陳燁歎了口氣道:“閣下本不必再殺人的。”
淺田俊逸道:“殺人有時候也是一種樂趣。”
陳燁道:“哦?”
淺田俊逸道:“就像這次我殺你,其實我本不想出手的。”
陳燁道:“哦?”
淺田俊逸道:“但我接到了東野正太男的電話,一個能在數百條槍下將他劫持並且全身而退的人不多,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引起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