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再問安妮也問不出什麼話了,她已經有了防備之心。隻不過她對我也沒什麼不好的舉動,反而處處給我打掩護,幫我抵消掉了很多外界不好的影響。加上年紀差不多,話題都聊得來。重要的是,她入伍之前和我學的是同樣的計算機專業,而且我對她身上的軍裝有種莫名其妙的好感,我們倆就這麼好上了。
至於莫凱嘛……從我認識他的那天起,他和安妮似乎就沒分開過,說他們是連體嬰兒貌似也不怎麼為過。
所以,在我實習的那段時間裏,安妮和莫凱幾乎成為我那一段時間最好的朋友。這種友情延續到很多年之後我去萬司企劃工作,也延續我離開東城去魔都。尤其是我的魔都生活,早早接到消息的安妮提前利用自己獵頭的身份,幫我物色了不少的工作。暫且不表。
還是再次提一下萬重山吧。畢竟在我生命裏經過的很多個角色,都跟他或多或少有那麼一絲牽扯。
那天我和安妮去洗手間,路過某個教室,正在上語文課。不知道老師說了些什麼,就聽到學生們在齊聲背誦一首大家都很熟悉的古詩。如果你猜到了是哪首,恭喜你,我想說你很懂我。(快來私信我,讓我給你講更多的秘密吧。)言歸正傳,就是那首——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聽到“萬重山”三個字,我的腳步遲緩了一下。我偷偷瞥了身邊的安妮一眼,剛準備悄悄地錯過自己剛才的小動作,沒想到,她開口的一番話,讓我直接驚掉了下巴——“我有個認識的師兄,名字就叫萬重山!”
“什麼?”我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你說什麼?剛才你說什麼?”
“哎哎哎,大姐你輕點兒,你抓疼我了。”安妮一邊叫喚一邊去掰我的手指,我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趕忙鬆開手,又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怕吵到教室裏還在上課的孩子,兩個人溜溜地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對不起,安妮。剛才是我太衝動了。抓疼你了沒?”我慌慌張張朝安妮鞠了個躬表示了道歉,不知道她是否意識到當時我的慌亂及失態。
安妮倒還好,拍拍自己的胳膊說沒什麼事。就是問了我一句——我剛才也沒說什麼啊,你著的什麼急?
她這麼一問,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自己當時的動作,幹脆心一橫,直截了當地問她:“你剛才是不是說你有個認識的人,名字叫萬重山。我也認識這麼一個人,可是他不見了!”
“有這麼巧的事情?不過……等等!什麼叫他不見了?”安妮迅速抓住了我言語間的重點,反問道。
提到這個,我又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了。幾乎是嗚咽著,我告訴安妮:“沒有特別的意思,就是字麵的意思。這個人不見了。好多年了,忽然之間我就沒有了他的消息。不知道是生是死……”
暖心的安妮什麼也沒有多說,就那麼陪著我,直到我恢複常態,能像個正常人一樣交流的時候,我們彼此交換了信息,竟然發現,我認識的萬重山和她認識的萬重山竟然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