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鐸道:“臣也查過,現任閩皇單名一個易字,也不過登基三五年,比起前幾任閩皇,閩易更溫和一些,莫非這‘快活散’不是閩易……”
魏恕點點頭,道:“閔國皇室要比大魏還要複雜,他們一分為二,一為血統純正的閩氏,二就是帶有魏氏血統的閩氏。就是不知道現任閩皇屬於哪一族。而且這‘快活散’已經出現很長時間了,怕是閔國早布的局,隻是被咱們誤打誤撞發現了。”
這樣說就明白了,現任閩皇剛登基,想來也是不想開戰的,但是也不能讓大魏反擊,便隻好先下手。
薑鐸問道:“隻是不知這和的條件是什麼?”
魏恕淡淡地道:“質子。”
“質子?”薑鐸與溫潤晁異口同聲道。
魏恕點頭:“待到皇後和柔妃生產後,朕會與他親自談判。”
若真是質子的話,那麼孩子才剛出生,確實需要有人照顧教導,這人選就是薑鐸,那麼薑鐸就要跟著孩子一同去閔國了。
怪不得要定居。
薑鐸與溫潤晁都想勸魏恕,但是心裏都明白,這是最好的選擇,打仗他們不怕,但是畢竟勞民傷財,大魏已經安逸了幾百年,怕是一時經不起這種動蕩。
這個時候可不是一個熊三爺可以搞定的。
若是閔國一心入侵,他們自然是拚死反攻,但是畢竟閩國也是求和……
魏恕笑道:“你們不必如此擔心,閔國既然也不想打仗,就得談判,咱們不見得吃虧的。咱們送去質子,他們也該送來個人吧。更何況,隻要這‘快活散’消失二十年,朕就有把握能打贏閔國。或許咱們也該學學閔國,放長線釣大魚。”說著魏恕又看向薑鐸,道,“隻是委屈藏銳了……”
薑鐸拱手握拳道:“陛下放心,臣自會完成使命。”
薑鐸最是了解魏恕的,他說放長線,說不得就已經想好二十年後的路數了,當年魏承帝的兒子可以奪了政權,那麼魏恕的兒子就可以,但是需要一個好老師。
魏恕看著薑鐸笑著點頭,藏銳果然懂得他的心。
第二日,魏恕果然下了聖旨,燒了不少所謂的靈丹妙藥,又禁了罌粟,也斬殺了十幾個庸醫,這其中或許就有幾個閩國的細作。這一來,京城與江南,不少大臣富商因為沒有“快活散”而暴斃。
九月下旬,孔皇後與溫柔嘉早產,各生下一個男孩,也就是大魏的皇長子、皇次子。
九月初的時候,天氣已經涼了。
馬車中,掌珠教小至寶認字,小至寶一時皺眉一時沉思,很有趣,不一會兒,薑鐸又上了馬車,陪著小至寶玩了會兒,掌珠便哄著小至寶睡了。
掌珠輕聲問薑鐸:“咱們還有幾天到蘇州?”
薑鐸道:“也就這幾日了。”
掌珠輕輕歎了一聲,她還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又回蘇州,隻是這次更多的是道別。
關於魏恕的想法,薑鐸並沒有對掌珠隱瞞,國家大事掌珠並不懂,對她來說,她隻要跟著薑鐸就好。
這或許是她對薑鐸愛的表現吧,軟玉為了愛可以自請下堂,清葫為了愛可以死,而她的愛卻是生死相隨。
若不在一起,愛還有什麼意義?
也可以說這是掌珠的聰明之處吧。
自從掌珠知道以後極有可能定居閔國後,就盡量時時刻刻陪著小至寶,若是真定居閔國,又需要陪著質子的話,她是不想帶著小至寶的。
所以這次回蘇州探親,掌珠帶了小至寶,也讓小至寶見見她的外祖家。至於雙胞胎兄弟,年紀太小,實在不宜趕路。
他們已經在路上走了快一個月,天氣漸漸涼,走水路太冷了,更何況,掌珠也想讓小至寶看看風景,四處走走。
掌珠是在薄情庵長大,雖然也不怎麼走動,但是見的人還是比在後宅多,掌珠也希望小至寶多見見人。
薑鐸抱著小至寶,就好像是心中的珍寶,想到要分別,薑鐸心中也生出了幾分難受,皇後、溫柔嘉生了孩子後,魏恕就要與閩皇談判了,早則過年前去閔國、晚則年後,這樣一算也沒有幾個月的時間了。
他倒是沒有想到掌珠會這樣堅定地將小至寶留下,掌珠真能狠下心,想著忍不住看向掌珠。
掌珠笑道:“你不會還想著帶小至寶去閔國吧?”
薑鐸歎了一口氣,道:“是想著這事,但是也知道不能帶她。”
掌珠點點頭,道:“閔國皇室到底什麼情況,咱們並不知道,小至寶是個女孩子,身處皇室怕是有時身不由己,還是留在這裏吧。”
薑鐸道:“隻是有些不舍得。”
掌珠想了一下,道:“老大、老二帶誰呢?”
一時間馬車裏靜了下來,薑鐸也沒有說話。
小至寶他們不會帶,但是雙胞胎還是可以帶一個的,總有一個孩子可以在他們身邊長大,但是也必然有一個不能……
這也是難以抉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