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就是我們這次任務,半途被迫放棄的全部經過!”中行憲跪坐在首席,一拳打在地板之上,對端坐主位的夫人桑紋錦恨聲說道,“我們原本已經千辛萬苦的潛入了秦皇的侍衛隊中,一路謹慎小心的隱匿其中,準備伺機行刺!不想水鏡她竟自己擅作主張,找了刺客,在半途中以機關投之巨石……”
“哪有這回事!”水鏡忙道,“我才沒……”
“水鏡,別說了!”屈嫻嬌喝一聲,打斷了水鏡的自辯,她跪坐下首,扭頭微皺娥眉的看著跪在正中的水鏡,“你難道還不知你現在的立場嗎?若不是沈先生……”
夫人平淡的看了一眼站在一邊旁若無事的沈圖,口氣很是生硬的說道:“繼續說下去,中行憲!”
聽了夫人的這口氣,中行憲也不得不收斂了自己的心情,深吸了一口氣,道:“是,夫人!她的無謀之舉,失敗收場姑且不論,連她自己也差一點被秦人所捕,正如屈嫻所說,若不是沈先生在一邊殺了那些秦兵,我們墨家此時已經被她所牽連!她竟然在距離墨家大寨如此近的距離行此無謀之事,實在是……實在是……”
中行憲鐵青著臉,實在是想不出該怎麼去說,索性不提,另行說道:“此事之後,秦皇周圍守備更加嚴密,我們再次行刺的希望也是渺茫!弟子研判,貿然行事不過是徒增我方損失,才決定折返!”
“好,我大致明白了……你的決定很正確,幸苦了。”夫人道:“沈先生,你可以說一下嗎?為什麼你不在大寨之內,而在水鏡身邊呢?”
沈圖嗬嗬一笑,道:“這幾日一路顛簸,貧道心中苦悶,又聽了墨家弟子私下的一些牢騷,導致心中鬱氣更盛,所以才遣了水鏡騙取令牌,出門一遊,至於後麵的事情,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聽了沈圖這麼講,水鏡猛地抬起頭看了沈圖一眼,見他對自己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她才咽下口中辯解的話,不過還是想著等一下為沈圖解釋!
“恰逢其會?”夫人又豈能看不清他們的小動作,隨即冷笑道,“好一個恰逢其會!”
“夫人息怒,這位沈兄說的確實不假,這暗殺計劃,那是在下一手策劃,和這兩位實在是一點也無關係!”這肅立一旁的公子突然站了出來說道,“這兩位不過是見在下被秦軍所困,出麵仗義相救而已。”
夫人打量了一下這公子,“你說,暗殺計劃是由你策劃?那請教公子高姓大名,並詳述當時之情形?”
那公子先是躬身一禮,後起身道:“在下姬良,父祖皆乃韓國累世公卿,受封於張邑。”
“原來是姬良公子……”夫人點了點頭,她倒是也聽聞過之前韓國有這麼一家累世公卿,她對姬良的臉色好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些不解,“您怎會想到要冒如此重險,去刺殺秦皇呢?”
“韓國為贏秦所滅,在下痛心祖國之亡,乃決心散盡家財,希夷替故國做一點事!在下尋訪多年,終於尋得一壯士,後聽聞秦皇東巡,於是打聽了其路線之後,開始策劃埋伏與馳道,待其車隊經過時,以巨石予以擊殺!”姬良說著,仿佛又回到了之前謀劃時的狀態,顯得神采飛揚,“隻要秦皇一死,秦國諸多公子爭位,無暇東顧之時,山東六國故族定然趁機蜂擁而起,良即刻輔助韓國王室公族興複韓國之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