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蟾帶著沈圖,甩開了跟著的仆從,還未來到那翠寒堂前,正要說話問清楚沈圖的道理,就見堂前那處瀑布中跌出一人,隻聽那人罵道:“操他奶奶,我屁股給摔成四塊啦。”
“那是什麼人?”白玉蟾看向了沈圖,小聲問道。
“請你看場好戲而已。”沈圖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那人叫做侯通海,那站的是彭連虎,那穿了紅衣服的喇嘛僧人是靈智上人,那穿黃袍的是完顏洪烈,那紅發紅須的……”
“那人我看著眼熟的很,記得在哪裏見過……”白玉蟾想了想說道,“終南山下的破廟?”
沈圖點了點頭,“正是他!”
兩人說話的時候,星光下的靈智上人紅袍飄動,大踏步走進瀑布,嘩嘩水聲中,但聽得他用西藏語又叫又喝,已與人鬥得甚是激烈。
兩人聽裏麵吵得熱鬧,不由得麵麵相覷,臉上盡是愕然,這時聽得靈智上人大聲吼叫,似乎吃到了苦頭。白玉蟾冷笑道:“這些人把皇宮大內當成了什麼?自家後院嗎?叫得這般驚天動地,不怕皇宮中的警衛來嗎?”
“警衛什麼的,又豈是他們的對手?”沈圖笑道,“若是一般小偷兒,我叫你來做什麼?”
白玉蟾冷笑瞬間轉了苦笑,道:“說吧,你想要做什麼?”
沈圖嘴角浮現出一絲戲謔的笑意,說道:“記得我教過你一些奇門陣法,你還記得多少?”
“不敢忘卻一分!”白玉蟾這時候拱手施禮,說道。
沈圖擺了擺手,道:“等會,過去布個陣法吧,也算是為那場普天大醮練練手。”
沈圖這邊說話甫畢,眾人眼前紅光一閃,隻見靈智上人身上那件大紅袈裟順著瀑布流到了荷花池中,又聽得當一聲響,他用作兵器的兩塊銅鈸也從水簾中飛將出來。彭連虎怕銅鈸落地作聲,驚動宮衛,急忙伸手抄住。隻聽得瀑布聲中夾著一片無人能懂的藏語咒罵聲,一個肥大的身軀衝水飛出。但靈智上人與侯通海功夫畢竟不同,落後地穩穩站住,屁股安然無恙,罵道:“是咱們在燕京王府內見過的小子和丫頭。”
原來郭靖與黃蓉在假山後聽到完顏洪烈命人進洞盜取的乃是嶽武穆的遺書兵法,心想武穆遺書若是被他得去,金兵即能以嶽武穆的遺法南下侵犯,這件事牽涉非小,明知歐陽鋒在此,決然敵他不過,但若不挺身而出,豈忍令天下蒼生遭劫?
黃蓉本來想使個計策將眾人驚走,但郭靖見事態已急,不容稍有躊躇,當下牽了黃蓉的手,從假山背麵溜入瀑布之後,隻盼能俟機伏擊,打歐陽鋒一個出其不意。瀑布水聲隆隆,眾人均未發覺,兩人奮力將侯通海和靈智上人等打退,都是又驚又喜,尤其是黃蓉新得的打狗棒法更是變化奇幻,妙用無窮,隻纏得沙通天、靈智上人手忙腳亂,不知所措,郭靖乘虛而上,掌勁發處,都將他們推了出去。兩人雖然將那二人打敗,可是卻時刻惦記著外麵的站著的歐陽鋒,心中忐忑的很,不知道那歐陽鋒何時出手!
黃蓉正要想如何辦時,就聽瀑布外麵猛地傳來了一陣驚愕之聲。
“藥兄?!”
黃蓉聽外麵歐陽鋒如此稱呼,便道是自己爹爹來了,心中頓時有了幾分底氣,郭靖這時也是輕鬆了很多。
“不對!不是黃藥師!”歐陽鋒語氣中帶了幾分疑惑,“敢問何方高人,可敢露麵一見?”
“貧道白玉蟾,不知道你們幾個蠻夷之人深夜闖入皇宮,該當何罪?”
“白玉蟾?”黃蓉一聽不是自己爹爹,心中頓時失望,可這白玉蟾的名字,她似乎在哪裏聽過。
旁邊的郭靖卻和黃蓉相反,頓時拉住了黃蓉的手,就要走出瀑布,一邊走,一邊大喊出聲:“師兄!師兄!是我郭靖啊!”
“靖兒?”白玉蟾一愣,苦笑的看向了沈圖,他算是知道了沈圖打的什麼主意了。
沈圖笑道:“靖兒如今已經快要成家了,見上一麵吧。”
在郭靖眼中,楊康雖是自己的結拜兄弟,可是,和白玉蟾一比,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他拉著黃蓉躍出了瀑布之後,正要落地,白玉蟾忙道:“小心!”
這外麵可還布著他的陣法,郭靖一腳進去,要出來的話除非是破了陣法,白玉蟾一急之下,雙手連揮了幾下,將郭靖二人生生拉了起來,拽到了自己身邊!
郭靖落下身子之後,一把抱住了白玉蟾,喊道:“師兄!!我可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