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身子一哈腰,雙手相疊,一陣腥風從掌中噴薄而出,直奔郭靖等人而去!
郭靖幾人輕功都是不賴,自是輕鬆躲過,那陳玄風見了歐陽公子這樣的功夫之後,臉色一正,問道:“蛤蟆功?”
“你倒有些見識!”
“那歐陽鋒與你什麼關係?”
“你知道家叔?”歐陽公子停了動作,笑道,“既然是自己人,應當也知道我歐陽克的習性,隻要將她交於我幾日,我便還你!”
“找死!”陳玄風與梅超風號稱黑風雙煞,十多年風雨同舟,感情深厚的很,豈能讓這人平白侮辱了?惱怒之下,陳玄風也不客氣,一雙鐵爪狠狠地往這歐陽克身上招呼,不多時,那歐陽克身上的白衣便已經多了幾道血印,看的一邊的沙通天也是心中膽寒不已。
最後,陳玄風一爪抓在歐陽克的頭頂,冷聲道:“如非看在你叔父麵子上,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將歐陽克打發了之後,陳玄風帶著幾人就要往那花園走去,想要離開這裏,幾人見了那些人之後,對這王府是一刻也不想多呆,可就在此時,聽得旁邊有人驚呼,黃蓉耳朵尖,說道:“是那穆易的聲音!”
郭靖道:“肯定是遇到了麻煩,這裏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好地方,我們要走的話,還是帶著他們一起走吧,省的這一家兩口再呆在火坑裏!”
“靖兒倒是心善!”梅超風笑道,她雖是也做過惡人,可對於郭靖這種善行也是喜愛的很,尤其是經過了沈圖多年的指教,對於日行一善的概念,心中也是認可,於是說道“既然如此,便去救上一救吧,你們三人去救那穆易,我們夫婦便帶那小女孩走,我們於客棧相聚便是!”
“那沈道長呢?”一邊的秦南琴小聲說道,“我們這麼做,會不會給道長添麻煩?”
“不會的!”郭靖說道,“如果我們見人落難不去搭救,那樣我師父才會生氣,麻煩什麼的,他從來不怕。”
秦南琴想了想自己的事情,覺得郭靖說的也對,便也跟從一起。
黃蓉帶著兩人順著剛才的聲音來到一處別院,這院中也是奇異的很,旁的地方都是華麗的雕梁畫棟,隻有這裏卻是一副農家小院樣子。
幾人到了近前,原本是要救人,但見這裏並沒有什麼打鬥痕跡,心中奇怪的很,正在這時,就聽屋內有人說話,幾人也是聽慣牆角,相互對視了一下,嘴角含笑的尋了個窗口蹲下去聽。
隻聽裏麵有人說道:“鐵槍本有一對,現下隻剩下一根了。”
“是穆易老前輩?”郭靖說道,“他和裏麵的人認識?”
黃蓉輕聲道:“別說話,繼續聽!“
“犁頭損啦,明兒叫東村張木兒加一斤半鐵,打一打。”
“怎麼會說這些?”黃蓉也是心中納悶不已。
這時,隻聽裏麵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你……你是誰?你怎麼……怎麼知道我丈夫去世那一夜……那一夜所說的話?”
“我衣衫夠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兒多歇歇,別再給我做衣裳。”
這時屋裏已經傳出一陣哭聲:“你……你快帶我去……我跟你一塊兒到陰間,我不怕鬼,我願意做鬼,跟你在一起。”
隻聽那穆易說道:“我哪裏是鬼。當日與官兵相鬥,我背後中槍,受傷極重,伏在馬背上奔出數裏,摔下馬來,暈在草叢之中。次晨醒轉,我拚死爬到附近農家,養了月餘,才勉強支撐著可以起床。那時我寄居的村子叫荷塘村,離牛家村有十五六裏。幸好那家人家對我倒是盡心相待。我記掛你,卻又怕官兵公差在牛家村守候,又隔數日,半夜裏才回家查看。來到門前,但見板門反扣,我心下先自涼了,開門進屋,隻見事出之夕你替我縫了一半的新衣兀自拋在床上,牆上本來掛著兩杆鐵槍,一杆已在混戰中失落,餘下一杆仍是倚壁而懸,卻是孤零零地,宛似自己一般形單影隻,失了舊侶。屋中除了到處滿積灰塵,一切便與當晚無異,顯是妻子沒回來過。再去看隔壁義兄郭家,也是如此。
“我想賣酒的曲三是個身負絕藝的異人,或能援手,可是來到小酒店前,卻見也是反鎖著門,無人在內。敲門向牛家村相熟的村人詢問,都說官兵去後,咱們兩家一無音訊。我再到紅梅村嶽家去探問,不料嶽父得到噩耗後受了驚嚇,已在十多天前去世。我那時欲哭無淚,隻得又回去荷塘村那家農家。當真是禍不單行,當地瘟疫流行,那農家一家七口,六個人在數天之內先後染疫身亡,隻留下一個出世未久的女嬰。我責無旁貸,自是收了這女嬰為義女,帶著她四下打聽,找尋義兄郭嘯天之妻與你母子的下落,可哪裏找尋得著?我也不敢再用楊鐵心之名,隻能把“楊”字拆開,改“木”為“穆”,變名穆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