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周伯通,馬鈺聽了周伯通的喊叫聲,哪裏還有心思跟孫不二細說,連忙走出寮房,對呼喊著的周伯通問道:“小師叔!怎麼回事?”
周伯通頭發散亂,一副灰頭土臉樣子,見了馬鈺和孫不二,急慌慌的拉了兩人的手腕,喊道:“趕緊跟我走!”
“師叔啊,到底什麼事情,您倒是先說清楚才是啊!”馬鈺和孫不二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這個師叔,“如今師傅大喪其間,您不說清楚什麼事情,我們怎麼好離開?”
“這個……”周伯通吞吞吐吐的說道,“咱們終南山上,哪裏能找到好蛐蛐?”
“蛐蛐?”馬鈺愣了一下,“您讓我們倆給您找蛐蛐?”
“是啊!”周伯通說道,“沒錯!我剛剛和白玉蟾鬥蛐蛐,被他欺負慘了,你們難道不幫我報仇嗎?”
“胡鬧!”孫不二臉色立馬就變了,說道,“師傅屍骨未寒,師叔怎麼能玩物喪誌呢?!”
周伯通一愣,“師兄不是已經死了嘛,他死的時候我也哭了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們先幫我找蛐蛐再說!”
馬鈺道:“師叔……”
“真是沒意思!”周伯通一見馬鈺板起了臉,便知道是要開始長篇大論,於是捂住了耳朵,歎了口氣,說道,“你和師兄一個樣子,沒趣的很!”
“現在不是有趣沒趣的事情,是師傅羽化,我們要……”孫不二掰著手指給周伯通說著道理。
周伯通問道:“你們這樣大半喪事,師兄知道嗎?不知道吧!能讓師兄活過來?也不能啊!還是說辦了這麼一場喪事之後你們自己心裏安慰的多?”
“當然是……”孫不二剛要開口辯解,可是卻說不下去。
“這是人倫!”馬鈺冷聲說道,“師叔,其他時間您怎麼鬧都行,可是師傅葬禮之上,棺槨之前,還是不要……”
“可是躺在那棺槨裏的不是我師兄啊!”周伯通開口說道,“那裏麵隻有一具遺蛻,並不是我師兄!”
“師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遺蛻不過是我師兄留下的一個遺物而已,就像是我們脫下的衣服,是承載我師兄這一世精氣神的容器罷了,你們對著這麼一個容器大聲哭鬧,還不容許我玩嗎?”周伯通說完,氣的一跺腳,翻身離開了寮房,留下馬鈺和孫不二麵麵相覷。
半晌之後,馬鈺歎了口氣,搖頭道:“師傅臨終之前,說我馬鈺已經得道,其實,真正得道的哪裏是我,而是我這師叔啊!”
周伯通離開了寮房之後,便直奔後山而去,在一處半山亭中,白玉蟾早就等在了那裏,手中撐著一個青泥罐子,罐子裏麵有一隻蹲在角落中的蛐蛐,他正在用草梗逗蛐蛐的須子的時候,周伯通便氣呼呼的跑到了這裏!
“捉到新蟲了?”白玉蟾頭也不抬的說道。
周伯通臉上赫然一笑,“要不咱們換個別的玩?”
“不,”白玉蟾堅決的說道,“要不你就來捉個新蟲來上一場,要不你就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