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平看了此信之後,絕無推卻的意思,他也是在乎臉麵的人,不想弟子以後行走江湖時被人當作流氓匪類,識文斷字一類的課程便提上了日程,之前也曾跟沈圖提過,奈何師徒四人誰也不是教書育人的材料,這江南四友拿了書信前來,封不平隻當是沈圖留心了此事,也沒多想。
那黃鍾公道:“我兄弟四人皆是粗通文墨之人,在此教書育人,恐怕是誤人子弟。”
“先生莫如此說,”封不平忙道,“我華山派當年也是文盛之地,祖師更是學冠三教之人,可惜後人無能,隻繼承了祖師的武藝,那些微言大義的東西卻丟了幹淨,以後行走江湖難免讓人笑話,我等前幾日還在發愁,如今四位先生能來華山,卻是我華山之福啊!來人,給四位先生備好小院,清潔好床榻,再去整好一進書院來,下午讓他們見見先生!”
仆人小廝們領了命令之後,便將江南四友領了下去,這邊才走,那邊從不棄和成不憂便進了來,直接便坐下道:“大師哥,咱們為何還要收留那沈圖的人?嵩山派和風師叔的話,你都忘了?”
“不過是四個教書先生而已,收便收了,你們也不想以後弟子出門,被人罵沒有門風家教吧,那嵩山派來時暗地裏怎麼說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封不平道,“那左冷禪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可是師叔他老人家怎麼……搞不清楚啊!”
“你不清楚沒關係,可是江湖人最忌諱和官麵上不清不楚,那劉正風屍骨未寒,可是我們的前車之鑒啊!原本五嶽劍派不是不幫他,可是他領了聖旨之後,卻沒有一個出手的,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他是官,我們是民?!風師叔既然懷疑他了,我們自然要有所動作才行啊!”
“可是畢竟沒有證據啊!”封不平為難的說道,“還是等他回來再說吧!”
從不棄說道:“師叔說過,那沈圖幾近無所不知,形跡可疑,他隱居山林多年,連嶽不群都不知道他在哪裏,唯獨這沈圖,上來就摸到門去,還有那‘獨孤九劍’的來曆,他都是學完之後才聽祖師說了一些才知道的,可那沈圖卻門清一樣,還有那救林震南夫婦的事情,以及能找到我們的事情,沈圖說是推算的,可誰能保證和錦衣衛沒有關係?那些神出鬼沒的家夥們,想要打入江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更神奇的是陸大有說的,他會道術!你可要知道,龍虎山的那群牛鼻子一直就是皇家的狗!這麼一串起來,你說,他可疑不可疑?”
成不憂皺了皺眉頭,低著頭道:“那圖兒,不,沈圖為的什麼要幫我們呢?他可一點好處沒有啊!那嵩山派也是,隻要我們驅逐了沈圖出門,他們竟然要把嶽不群押送華山?!為什麼呢?”
“還不是怕這沈圖用了官麵的力量抗衡這個五嶽盟主?!”從不棄道,“他的好處大了,有我們這個華山派做皮,他想往裏麵丟多少錦衣衛探子就能放多少,隻要走上這麼一圈,就能把錦衣換成白衣!以後要出點什麼亂子……咱可對不住列祖列宗!”
“如果要真的把他給清出門派的話,江湖人會不會說咱華山劍宗薄情無義?”封不平捋著胡子道:“畢竟咱們能重回宗門可是借了人家的手段啊!”
“隻要咱們不說,誰能知道?”從不棄道,“再說,咱們完全可以換個名目,例如說……殘害同道,不敬師長?”
“這……”
從不棄急道:“師兄,這可不能遲疑啊,那左盟主可是說了的,隻要咱們這麼做了,他立即就會承認咱劍宗是華山正統,到那個時候,咱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用華山派這個名字了!而不是再等一年之後!”
封不平想了想之後,沉吟了一會,道:“便用結交奸邪,殘害同道的名義吧,把田伯光也一起清除出華山派,另外再寫信與江湖上的同道,把他殘害青城派和嵩山派樂厚之事寫上,至於說向問天,便不用提了,省的再引起日月神教的關注,我們還沒有底氣能抵抗日月神教啊!”
從不棄大喜的說道:“好!我去讓這四位先生這就去起草書信!要是沈圖知道自己招上山的先生寫了驅逐自己的信,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啊!”
“唉……自願我等做的是對的吧!”成不憂歎了口氣,抑鬱的暗自道,“可惜了,圖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