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沈圖的河北黑木崖之行,隻說黃鍾公四人的華山之行。
這一日,黃鍾公一行六人到了華陰縣城,依照禮節遣仆人到華山派遞上了門帖拜訪,約好了次日清晨上山之後,便尋了個小店住下。
四人洗漱之後,又讓仆從去打探些江湖消息,這一路俱是如此,也探聽了不少奇聞軼事,讓四個久別江湖之人又感覺到了江湖的味道。四人便與房中歇息,這一路車馬下來,雖是四人都功夫了得,無奈年紀已老,還是被顛簸的疲累不堪。
一個時辰之後,那仆人回來,小聲的對四位莊主說道:“回老爺,今日有一隊人馬上了華山,卻是五嶽劍派的嵩山派,領頭的是嵩山派的大陰陽手樂厚,據說上山是因為沈圖沈先生與向問天勾結一事,前來質問華山掌門封不平。”
“沈先生勾結向問天?荒唐!”禿筆翁最先笑道,“如是勾結,還能把人頭給勾了去?這嵩山派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
黃鍾公倚在床榻之上,擦拭著懷中的古琴,問道:“那華山又是如何應對的?”
“華山派沒有任何回複,隻說是沈圖並未歸山,待他回山之後再做定奪。如今嵩山派和青城派都已經住到了華山之上。”
“那青城派又是因為什麼事情來的?”丹青生問道。
“還是因為沈先生,”仆從道,“那沈先生在於向問天交手時,有幾個青城派的去幫手,結果被沈先生削斷了手掌,他們叫囂著要沈先生出來補償。”
黑白子這時停下了手中的棋子,裂了嘴角冷笑道:“我看他們還是舍不得那份辟邪劍譜!都過了這麼多年,他們還不忘長青子之仇?!”
“這一路下來,聽得最多的,便是那青城派的事情,不是滅了人家滿門就是搶了人家父母,最近又聽說被一個魔頭盯上了,被每日殺一弟子。真是風雲不斷啊!”禿筆翁笑道,“那辟邪劍譜引出了這麼多事來,他們還不放棄,真不知道說他們什麼好了!”
“蠢笨之人啊!”黃鍾公搖頭笑道:“這事那華山封不平又怎麼處理的?不會還是讓他們等著沈圖回山吧?”
“大莊主英明。”那仆從諂笑道,“他們真就是這麼說的,而且已經派了人去江湖中探聽沈圖的消息,催他回山了,您可知去的人是誰?”
“誰?”
“萬裏獨行田伯光!”那仆人說個誰也想不到的人來,“這田伯光雖是換了名字,可那張臉卻是有些人識得,那嵩山派中不少人見了,便傳了出來,結果現在江湖中俱是華山派的留言,說是他們和邪魔外道同流合汙,已經要脫離正道了。”
“竟然是他?!”別看這四人不入江湖的時間已經很長,可這“萬裏獨行”的名字還是知道的,那黃鍾公捋著自己的兩撇胡子,沉聲道:“這沈圖其心不小啊,居然連田伯光也能攬入門派中聽用……不對!你再去探一下,看看消息是從哪裏散出來的,我懷疑這華山中也不平靜啊!”
仆從領命出門之後,黑白子掂了掂手中的棋子,說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不至於吧,他們真下的去手?”
“你可不要小瞧了這些名門正派,別忘了當時我們之所以要投身日月神教,便是看不慣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勾心鬥角的樣子,他們使起手段來,可比我們日月神教還要狠辣三分!”黃鍾公歎了口長氣道:“隻是不知這後山,還能不能讓我四人安生的了啊!?”
“那我們明日還要上山嗎?”禿筆翁問道。
黃鍾公道:“自然是要去的,不管怎麼說,現在這沈圖還是華山中的首徒啊,隻是收留我們四個老書生的權利,他還是有的。”
另外三人聽了自家大哥的言語之後,心裏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次日清晨,天還沒有亮,黃鍾公四人便起身趕向了華山,一步步走來,到了山門之後,已經到了卯時,那些華山弟子們早就已經起來,該煉氣的煉氣,該練劍的練劍,黃鍾公被領到劍氣衝霄堂的時候,正好看見在演武坪練習劍法的弟子,隻是看了兩眼之後,便瞥過了頭去,心中已是了然,暗暗的歎了口氣,感覺那沈圖留在華山已經是明珠暗投了。
進入堂中,黃鍾公先是遞上了那封書信,封不平看完之後,沉吟了片刻,便笑道:“原來是江南四友四位老先生,久仰大名呀,如今華山弟子漸多,我兄弟三人皆是武夫,不通經易,急需先生教導,你等四人前來卻是了了我等華山弟子的心腹大事!”
原來那沈圖的原版書信已經讓禿筆翁給換了去,那禿筆翁精通各家字體,寫的一手好字,丹青生更是裏家行手,通繪畫的極少有不通篆刻印章的,這兩人配合一個模仿字體,一個刻了假印,按照大哥黃鍾公的意思又配上沈圖的口氣,寫了這麼一封引薦教書先生的書信,理由便是不可讓弟子行走江湖落了華山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