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兒,可發現了林震南夫婦?”嶽不群說道。
令狐衝見到師父趕來頓了一下,隨即麵露悲色,也不多說,便快速拉住了林平之就往裏麵走,嶽不群也隻事情緊急,來不及細說,便也跟了進去,沈圖不想一人落在外麵,誰知道還有沒有剩餘的青城弟子,自己如果落了單,說不準就會有人蹦出來殺了自己泄憤。
沈圖才一進去,便被撲鼻的血腥味熏了一個跟頭,他雖然見了不少死屍,可這見到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還是第一次,就見林平之跪在一張草席旁邊,草席上並排半坐半臥著兩個血肉模糊的人形,身上有不少燙傷的火泡,以及剝了皮的肌膚,就聽林平之在那裏哭訴著:“兒子蒙上天看護,如今已經拜入了華山派門下。”
“可是……華山嶽大俠……門下?”那人聲音微弱,可最後幾個音節可也有力,這林震南平時巴結餘滄海,每年派人送禮,但嶽不群等五嶽劍派的掌門人,林震南自知不配結交,連禮也不敢送,如今聽自己兒子居然有幸可以拜入門中,實在是不勝之喜!“可惜我……我這臨死之人……不能當麵致謝!”
“林兄哪裏話,嶽某就在這裏,能收令郎這樣的徒弟,也是華山之幸。”嶽不群連忙來到草席前坐下,說道,“且等出去之後安心養傷,定可東山再起!”
林震南見了嶽不群之後,神色激動,就要掙紮的起來見禮,卻實在起不來了,他苦笑著,閉眼了一會,低聲道:“嶽大俠君子劍的名號我等素來是恭敬不已,我……是不成的了,平兒能拜入嶽大俠門下,我是大喜過望,求……求嶽大俠日後……多……多加指點他!我這不成器的兒子,就勞您費心了!”
嶽不群道:“林兄放心,令郎如今在我門下,我必以子侄帶他!”
林夫人開口道:“君子劍嶽大俠的大恩大德,我夫婦就算是九泉之下,也必不敢忘卻!”
“兩位靜養,莫要多說!”
林震南這時呼吸明顯急促的多,斷斷續續的對一邊的林平之說道:“平兒!福州向陽巷老宅地窖中的東西,是……我林家祖傳之物,須得……須得好好保管,但……但曾祖遠圖公留有遺訓,凡我子孫,不得翻看,否則有無窮禍患,你要……要好好記住了!”
林平之在那裏早已經是淚流滿麵,泣不成聲的說道:“孩兒!孩兒記得了!”
林震南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欣慰,長出了一口氣之後,含笑而死!他先前苦苦支撐,隻盼能見到兒子,說出心中這句要緊言語,此刻不光見了自家孩子,又知兒子得了極佳的歸宿,大喜之下,更無牽掛,便即撒手而逝。
林夫人見丈夫已死,又對林平之道:“平兒!切不可忘記咱家的血海深仇!”
“是!”林平之叩首應到!
林夫人此時心願已足,側頭便向廟中柱子的石階上用力撞去。她本已受傷不輕,這麼一撞,便亦斃命。
嶽不群原本要拉,手已伸了過去,卻沒攔住,他將手背在身後長歎一聲,“真……”
林平之這時抱屍痛哭,在場之人聞者無不悲戚,幾人也不好拉勸,唯有沈圖,走了過來,也不嫌棄地上血汙,盤腿席地而坐,雙手掐訣,念誦《往生咒》,也算是為這兩人超度苦海了。
不久,林平之哭聲漸歇,向沈圖躬身一禮,“謝過道長超度先父母脫離苦海,往生輪回。”
“原本是想著能救出他們的,誰曾想隻讓你見了他們最後一麵,唉……”沈圖搖了搖頭,臉上都是可惜之情,“貧道也算是盡力了。”
“這一路多些沈道長掐算了,我們這還要對兩位死者火葬,就不再挽留道長了。”林平之說道,“日後如有需要平之的,平之必在所不辭!”
沈圖聽後臉色一頓,剛要講些什麼,一邊的嶽不群便開口道:“沈道長,請出來一下,我們單獨說兩句。”
沈圖跟著嶽不群一直走到山溪邊,就聽嶽不群說道:“聽衝兒說,你不會武功?”
“在下隻是學了些皮毛道術,沒有接觸過武功,這次來衡陽便是想趁此機會拜入華山門下!”沈圖激動的說道,說著便要行跪拜大禮!
嶽不群皺著眉頭沉吟了一下之後,看左右無人,才輕聲歎道:“不會武功就好啊!”說完便一掌拍在了沈圖的身上,將他打下水去,沈圖隻是漏了個麵,便被卷入了漩渦之中,沒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