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掐死自己?聽起來雖然很無稽,但也夠讓人毛骨悚然的。試想一下,要是別人想害自己,哪怕那人是自己最親密的人,也有方法能防範。可是,要害自己的人就是自己,能有方法防範嗎?
媚姨的話的確把我嚇到了,但我還是拒絕了她的好意。讓她喂飯已經夠丟臉了,還要她陪我睡,要是讓別人知道,我真是不想活了。而且,我也不一定就是患上魔鬼之手,應該不是吧!老實說,我自己心裏也沒底。
4.掐死自己
雖然我心裏很亂,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香薰的關係,合上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半夜裏,我迷迷糊糊地醒過來,和昨夜一樣,身體又動不了,我想應該又是鬼壓床吧。然而,這次似乎有點兒不一樣,我好像看見,或者說感覺到有一個黑影站在床邊,對著我陰險地笑著。我很想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卻像灌了鉛一樣非常沉重。
突然,我覺得脖子一緊,黑影用雙手掐住我的脖子,死死地掐著。我立刻感到一陣眩暈,想叫救命,卻叫不出來。
當我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掐著我脖子的雙手突然變得沒有力氣了。一個激靈,我就驚醒了,還好,我還活著。雖然我還沒死,但我發現了一件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我的雙手正軟弱無力地掐著自己的脖子。
我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把雙手甩開。可是,雙手與身體連接,我能把它們甩掉嗎?除非,把它們剁下來。
手指又開始不受控製地亂動,我好不容易才用腳指頭按下了電話的重撥鍵,給梓宇撥了電話。這一刻,除了他,我誰也不相信,包括我自己。
不到二十分鍾,梓宇就風風火火地衝進我的房間,緊緊地把我擁在懷裏。
“什麼魔鬼之手,真是胡扯,我看你雙手的情況應該是服用過量迷幻藥後出現的副作用,就像那些經常嗑藥的太保太妹那樣。”梓宇仔細地觀察過我的雙手後說。
梓宇雖然是化驗師,但也是終日與藥物打交道的人,所以我十分相信他的話。可是,媚姨那個醫生朋友所說的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輕輕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和梓宇的交談,媚姨給我們送來茶點,與梓宇寒暄幾句,又關切地詢問了我的情況後,就退出房間了。
看著已經關上的房門,梓宇突然小聲地說:“媚姨這幾天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給我買了些香薰和香薰爐。”
梓宇走到香薰爐前,爐上有一些還沒用完的香薰油,他用手在爐上輕扇,把氣味扇到鼻子裏。過了一會兒,他的身體突然晃了一下,差點兒就跌倒了。
“問題就出在這香薰上。”梓宇以肯定的語氣說。
5.後母一定是壞人嗎
媚姨被警察帶走了,梓宇報警說她意圖謀殺我。那些香薰經化驗證實含有迷幻藥成分,而且藥性非常霸道,吸入後會使人昏昏欲睡,並出現夢魘症狀,即俗稱的鬼壓床,我的雙手失控也是因為受其影響。
不過,我一直想不明白,這種藥為什麼這麼神奇,能使我睡著的時候掐自己的脖子。梓宇給我解釋說,我之所以會掐自己脖子,是因為媚姨給了我心理暗示。
媚姨故意編造出魔鬼之手這個謊言,是為了讓我在潛意識中有這樣一個念頭——熟睡時,我會掐死自己。有了這樣的潛意識,我就會本能地抗拒睡眠,但是受到迷幻藥的影響,我又會很快就睡著。一睡著,潛意識就活躍起來了,在迷幻藥的催化下,便做出掐自己脖子這種可怕的事情。
梓宇還說,他之所以懷疑媚姨,是因為人是不可能掐死自己的。當脖子被掐住時,大腦就會缺氧,隨即渾身無力,沒有力氣了,還怎麼繼續掐脖子呢?這是稍微懂一點兒醫學知識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媚姨那個所謂的醫生朋友會不知道嗎?
父親得知此事後,立刻就趕回來了。他與媚姨談了很久,回來後就讓我去銷案。我當然不肯答應了,可是父親卻紅著眼跟我說:“隻要你肯去銷案,我馬上就和她離婚。”
正所謂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也不想讓父親太難過,隻好無奈地答應了。
媚姨搬走的那一天,我氣衝衝地問她為什麼要害我,她隻是不停地流淚,一句話也沒說。
梓宇跟我說,也許媚姨不是真的想害我,她隻是想利用這件事來改善我和她的關係。畢竟,那種迷幻藥雖然在表麵上看來很可怕,但隻要不是長期使用,就不會對身體構成實質的傷害。在這件事上,我也要負很大責任,如果我不是一直都不肯接受她,她或許就不會這麼做。
也許梓宇所說的都是事實,也許並非所有後母都是壞人,但我還是難以改變自己的看法,至少,這個後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