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鍵盤手
昨晚被鬼壓床,害得我今天整天都有些心神恍惚,做錯了不少事情,因此被經理罵了好幾遍。
一份簡單的文件竟然打錯了三次,自己都覺得太離奇了。在打第四次之前,我撥了個電話給梓宇,本來想約他今晚一起吃飯,好讓我拿他當“出氣筒”,撒一下嬌。可是,他忙得要命,沒說兩句就說要工作了,還說今晚可能要加班。
撒嬌的計劃落空了,這也不能怪梓宇,誰叫他在市化驗所裏工作呢。以前,他是挺清閑的,但近來政府狠抓食品安全,所以天天都有一堆食品等著他化驗,加班已是家常便飯。
沒人能讓我撒嬌,就隻好認真把工作做好,要不然我也得加班了。
當秘書已有兩個年頭了,整天與鍵盤打交道,所以我對自己的打字速度還蠻自信的,不一會兒就把文件完成得差不多了。可是,就在這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我本來想按空白鍵,可是我的手指卻停留在空白鍵的上方,久久也沒有按下去。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其他手指就不受控製地亂動,仿佛有另一個我在支配它們一樣,嚇得我高聲尖叫。
經理第一時間走過來看我發生了什麼事,當他看見我的手指像在彈著看不見的鋼琴般亂動時,就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而且我心裏很害怕,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雙手失控的原因。
經理平時雖然凶了一點兒,但也是個好人,他見我害怕得連話也說不出來,就立刻叫上一個女同事,親自駕車送我到醫院。
在醫院做了一大堆似乎跟雙手沒什麼關係的檢查後,醫生看我還在胡亂舞動手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鍵盤手,你一定是患上了鍵盤手!”隨即在處方單上龍飛鳳舞,寫了一大堆我看不懂的符號。
護士給我的雙手各打了一針,手指就不動了。不但不動,連感覺也沒有了,仿佛雙手被砍掉了似的。我想,她給我注射的大概是麻醉劑之類的東西吧?
沒感覺就沒感覺吧,隻要它們不亂動就好了。經理把我送到家門口,叮囑我多休息幾天,因為鍵盤手是職業病,他說會幫我申報工傷,叫我安心在家休養。
老實說,經理其實也挺好的,如果我不是有了梓宇,他也許會是不錯的選擇。
3.魔鬼之手
家裏隻有媚姨一個人在,父親因公出差,這幾天也不在家。
我本來沒有打算把患上鍵盤手的事情告訴媚姨,平時有什麼事,我也不會主動告訴她。可是,當她看見我帶回了一大袋藥,就關切地問我是不是病了。
我雖然不喜歡媚姨,但她畢竟是我爸的妻子,總不能對她不理不睬,於是就把鍵盤手的事情告訴了她。
媚姨對此大為緊張,連忙靠過來問這問那,還迫不及待地往門外走,說要買些雞腳熬湯給我喝。看見她急成這樣子,我心裏又一次覺得內疚。
因為手指都動不了,我花了不少時間才撥通了梓宇的電話,他知道我的情況後很焦急,恨不得立刻就飛到我身旁。可是,他的主任不放人,他想飛也飛不了。我說沒關係,一點兒小病而已,而且明天就是星期六,也不差這一晚。
吃晚飯的時候,我就犯愁了,那個醫生也太狠了,給我下了重藥,雙手還是沒有一點兒感覺,別說拿筷子,就連湯匙也拿不了。
媚姨似乎知道我的窘境,就坐在我身邊想喂我。我的天啊,多大的人了,竟然還要像個小孩兒似的讓別人喂湯喂飯,真是丟臉死了。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拒絕,可是一想起媚姨為我著急的樣子,我又說不出口。丟臉就丟臉吧,反正又沒別人知道。
睡覺前,媚姨又為我點上香薰,但這次她沒有立刻離開,站在床前欲言又止。我便問她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她猶豫了片刻才說:“我剛才打電話給一個當醫生的朋友,談你雙手的事情。她說你的情況不像是鍵盤手,因為患上鍵盤手隻能出現手指麻木、疼痛等症狀,絕對不會出現手指亂動的情況。她擔心你患上的是……”
“是什麼?”
“我怕說出來會嚇到你。”
如果媚姨什麼也沒說,肯定不會嚇到我,全說了也不一定會嚇到我,但是她隻說一半卻會把我嚇個半死。於是,我連忙催促她說下去。
媚姨又猶豫了片刻才說:“我朋友擔心你患上的是魔鬼之手。”
“魔鬼之手?有這種病的嗎?”請恕我孤陋寡聞,這種病我在魔幻小說中也沒看過。
媚姨連忙解釋道:“我朋友說,這是一種新發現的疾病,醫學界對此還沒正式定名,但因為患病者的雙手都像著魔似的不受自身控製,所以就被稱作魔鬼之手。”
媚姨沉默片刻又說:“我朋友還說,患上魔鬼之手的人不能睡得太沉,不然會在熟睡的時候被自己的雙手掐死的。要不,今晚我陪你睡,我怕你半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