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了那個牛皮匣子,魯光明登時全身大震,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你果然還記得它。”章向北的聲音有些啞。
“當然,這是綠華姐的東西,當年如果不是綠華姐幫助我,我的論文也不會得獎,也不可能成為京大的高材生了。”魯光明苦澀在回憶著,眼中閃動著複雜的情緒。
“這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了。”章向北說到這裏聲音忽然頓住,停了停,才繼續道,“願不願意來幫我?”
魯光明的眼神大大地顫動了一下,人也激動起來,他重重地點頭道:“沒問題,隻要你不嫌棄我,我願意用我的全部力量支持你們公司。”
看見魯光明這樣,章向北笑了,心裏佩服母親果然有識人之能。
兩人分手的時候,章向北在魯光明的身上再也看不見一絲的頹廢。
在母親的筆記本裏,為章向北推薦了兩個可以信任的人。不知道當年母親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母親認為,這兩個人能在將來幫到自己的兒子。
第一個人解決了,剩下的第二個,讓章向北陷入了困局。
第二個人就是衛達夫,在華東大區律師勝率排第一位的金牌律師衛達夫。
如今的衛達夫可謂在華東大區的法律界出盡了風頭,多少家大公司想聘請他擔任法律顧問都被他以時間不夠為由推卻。
而且他的辯護勝率一直居高不下,即使在形式極其不利的情況下,他也能運用自己的能力與人脈,為辯護人獲取最優的利益。
不過,衛達夫也有自己的原則,有些官司,他的出場費出奇地高,那些名門大豪也樂得出錢買個平安,而有些平民小官司,在那些土豪們的眼中不值一提的官司,衛達夫竟然也能不收分毫地出麵辯護。
這也使得衛達夫在法律界贏得了極佳的名聲。現在,達夫律師事務所在市中心的國貿中心大廈整整買了六層樓,裏麵精英律師雲集,業務範圍已經擴展到了其它幾個大區,名聲越來越響。
章向北想著母親所推薦的兩個人,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的命運,不由地好笑,真是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情,兩個人,當年在京大中,魯光明的名聲更響一些,衛達夫卻還是個寂寂無名的法律係學生,有些耿直,有些衝動,被老師批為難成大器的學生。
但到今天,兩人發展的命運卻截然相反。
於是,與衛達夫的見麵就富於戲劇性。
先是進國貿大廈,到前台要上達夫律師事務所,卻被告知沒有預約不能上。後來幾經波折,算是上了樓,來到達夫律師事務所前台,還是被告知沒有預約,不會有律師出來接見。
當章向北提出要見衛達夫的時候,更是被前那個長相清秀的小姐像看怪物一樣地看了半天才被告知,即使是所裏的一級律師,也要看所打官司的困難程度以及影響力,才會接下。
而像所長這樣的金牌律師,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沾上邊,就算是大富豪,有錢,也不一定能請動所長出山。
章向北很虛心,也很二皮臉,纏得那個小姐沒辦法,隻能悄悄告訴他,隻有所長的朋友們的委托,或者是所裏接到的真正非得所長出麵的大案子,所長才會撥冗與付,像章向北這麼直眉赤眼就來要見所長的根本就不可能。
前台小姐說得很有信心,她來公司實習一年了,平時接觸公司的事情也多,什麼不知道?
可是一會兒發生的事情,還是讓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看傻了眼。
兩人正說著,就見一間會議室裏走出幾個西裝革履的人,當先一人四十多歲年紀,一張臉有些瘦削,胡子刮得很幹淨,顯出青鬱鬱的下巴。他下巴有些外勾,而鼻子卻微微呈鷹鉤狀,再加上他的眼睛很有神,如鷹隼般銳利,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極富氣勢,好象一隻隨時就會撲擊而下的鷲鷹,讓人見之而發怵。
前台小姐衝那裏努下嘴悄聲笑道:“看看,出來了,這下你如願了,算是見到麵了。”
出來的當先那人正是達夫律師事務所的所長衛達夫。他身後跟著三個三四十歲的助手,一個個精神飽滿,神情精悍。
衛達夫昂首而來,看了看坐在前台後正和章向北悄聲說著話的那個前台小姐,伸指向她點了點,神情裏卻顯出一分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