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前台小姐故意把身體一正，飽滿的胸部登時將小西裝撐得鼓鼓的，臉上卻還是帶著她那幾分頑皮的笑容。
衛達夫也不以為意，隻掃了台前的章向北一眼，便繼續往前行，隻是眉頭稍稍皺了一下。身後的三人都衝那個前台小姐點頭打了招呼，便匆匆跟上。
衛達夫剛才心神的確微微地晃動了一下，在他，這是極少見的事情。
這些年，他一直在法**打拚，可謂是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一雙眼睛更是極富攻擊性，常人在自己的眼神之下，立即就潰散了。
可今天這個前台邊的男孩子，那幹淨澄澈的眼神，讓他忽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熟悉感，這種感覺十分奇怪。
然後他就聽見背後那個男孩忽然開口問道：“東離西究竟有多遠呢？”這像是一句問句，也像是一聲歎息。
衛達夫忽然就全身一震，倏地疾轉過身來，一雙如刀般的鷹目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這個讓他看上去極為奇怪的男孩。
章向北晃了下從書包裏取出的那隻牛皮匣子，淺淺地一笑，道：“母親留給我的。”
衛達夫登時百感交集，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一時興奮，一時感傷，一時又莫名地擔憂。
“所長，麵談要遲了。”一個助手見衛達夫有陷入石化的趨勢，不由小聲提醒道。
衛達夫這才全身一震，忙道：“你給老楊打個電話，今天的麵談取消了，再約時間吧。”說罷，果斷拍拍章向北的肩膀道：“走，到我辦公室去，我們談談。”說著，便在眾人的震驚目光中引著章向北去辦公室。
那個前台小姐嘟著嘴小聲嘀咕道：“難道是私生子？搞這麼神秘？”
幾個助手登時一臉的尷尬窘迫，憋著臉不敢有一絲表情。
衛達夫忽然回過頭來，帶著一分溺愛和一分無奈指著前台道：“衛欣，你也來一下。”
衛欣吐了吐舌頭，像被老師抓到了現形的頑皮學生，立即抱著個文件夾從前台後轉出，一路小跑而來，邊跑邊道：“老爸，換我做侍應生啦？”
章向北隻好捏了捏鼻子，這對父女也真夠瞧的。老爸嚴厲如鷹，女兒歡喜如雀，偏偏老爸拿女兒一點辦法也沒有。怪不得剛才這女生膽大包天，話那麼多。
說完了過往，也說明了來意，衛欣終於安靜下來，眼圈兒微紅。
聽了章向北的身世，又仔細檢查過牛皮匣子和裏麵的那塊玉後，神情鬱鬱的衛達夫忽然開口道：“其實我一直都是個很笨的人，雖然很努力地考上了京大，但在班裏，一直跟不上那些家夥，京大的確能招到許多怪物級別的家夥。後來認識了綠華姐，她就是用那句‘東離西有多遠’來開導我的。也就是在她的指點下，我忽然開竅了，那些原本枯燥無味的法律條文就像活了似地鑽進了我的腦子。我的成績提高很快，而且綠華姐還就一些案例，給我指點如何切入，如何突破，讓我的思路大開，說實話，這些年我做出的一些成績，都脫不開她當年的指點。”
陷在沉思中的衛達夫展開一個略帶滄桑的笑容，道：“沒問題，我來做鑽石的法律顧問，網上的這件事，我讓人先盯著，現在還不是反擊的時候，讓他們多跳會兒，跳得越歡，到時候跌得就越慘。”
“老爸又開始給人家挖坑要埋人呢。”衛欣展顏一笑，露出兩顆很好看的小虎牙，接著一指章向北道：“老爸也不能便宜了他，趙頌的簽名專輯，演唱會的貴賓票，一樣都不能少，我是趙頌的粉絲。”
“沒問題，要多少有多少。”章向北雙手一攤，和衛達夫相視而笑。
一間有些陰暗的辦公室裏，那個曾經威懾過楊浦的黑衣人拿起電話，十分恭敬地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了，黑衣人身形微微地躬下，恭敬地對著電話裏麵道：“社長，魯光明已經辭職，進入鑽石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黑衣人連忙點著頭道：“好的，我馬上去辦。”他小心地放下電話後，將桌上的一隻檔案袋取在手中，從裏麵抽出厚厚的一疊文件，掃了一眼，便放進身邊的碎紙機裏，隨著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那一疊文件變成了無數破碎的紙屑。
檔案袋上赫然有三個大字：魯光明。
黑衣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喃喃地道：“現在你自由了，好好幹。”
處理完這件事，章向北感覺輕鬆多了，涉及法律方麵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處理，他相信母親的眼光，也相信衛達夫及其團隊的能力。
沒幾天，公司搬了家，其實也沒什麼好搬的，租下了正宏大廈十四十五兩層樓，辦公區都要重新裝修，購買辦公家俱，原來那間小寫字間裏的東西根本不敷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