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安這話讓鍾樓無可奈何,畢竟現在是他在有求於人,鍾樓看了我一眼,隻能從這裏退了出去。
他退出去沒多久,小護士便將門給關上,屋子內剩下我們三個人。
我不知道護士是什麼人,隻能沉默地看著沈從安,而沈從安隻是低著頭,提筆在我病曆上給我寫病史,他寫完後,像模像樣詢問了我一些問題。
問完,才說:“後天你會有個私人會診的時間,倒時候你一個人來。”
我看了那護士一眼,那護士從始至終隻是在洗手台那邊,清潔著一盆綠蘿。
好半晌,我才從那護士身上收回視線,回了沈從安一個好字。
他將時間用一張條子寫給了我,並且在時間上用紅色水性筆,著重畫了兩條紅線,順帶著叮囑了我一句:“別遲到。”
我將紙條捏在手上,這才起身從他辦公桌前離開,而沈從安始終一副冷傲的模樣,沒有給我半個多餘的眼神,仿佛我真的隻不過是一個多餘的病人。
我也沒有再遲疑,出門後,順帶著將門給關上,正好有一個排在我後麵的病人走了進去。
鍾樓在走廊邊上抽煙等我,我到達他身後後,他沒想到我會出來的這麼快,將手上的煙給掐滅後,便回身看向我,皺眉問:“這麼快?”
我嗯了一聲,說:“他讓我後天來,說我沒掛號,後麵還有排號的病人等著,不能耽誤他們的時間。”
鍾樓聽了,也隻能點了點頭說:“走吧,那我們回去吧。”他將煙蒂隨手扔在了垃圾桶裏,扔完後,又回頭問我:“幾點?要我陪嗎?”
我說:“下去四點,不用你陪,我自己會走。”
鍾樓說:“嗯,好,那你就後天下午來。”鍾樓話停了停,又說:“剛才……對不起了,我太衝動了。”
他在為了之前和我爭吵的事情道歉。
我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別過他,朝前走著。
之後鍾樓將我送回去後,便離開了。
第二天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自從林局長來過這裏後,曾怡也沒怎麼來過這裏,外麵依舊是看守我的警察,隻有幾個普通醫生進來詢問我情況,便離開了,而沈從安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
我在房間內發了一天呆。
又過了一天,到了沈從安給我私人看病的事情,鍾樓卻來這裏,說是要陪我一起去,當時對於他突然的改變主意,我慌了一下,畢竟他那天是沒說過要來的,而且我也拒絕了他的陪同。
鍾樓見我對於他的出現有些遲疑,以為我還在為了上次那件事情而介意他,他隻能滿臉苦澀的笑說:“如果你真這麼記恨我上次對你說的那些話,那我以後就不再說就是,我今天來隻是想陪你過去,我怕你緊張而已。”
我沒有泄露異樣,隻是麵無表情說:“我沒你想象中那麼脆弱。”
鍾樓說:“我知道,可我來,總好過讓你一個人過去吧?”
我沒有說話,鍾樓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腕表的時間,他催促說:“走吧,時間快到了,那個醫生脾氣怪死了,到時候遲到了,又不肯給你治病那就糟糕了。”
我也不能說什麼,隻能跟在鍾樓身後離開,身後跟著兩個警察。
等我們到達沈從安的診室時,今天他似乎沒有候診的,因為候診室是空的,鍾樓怕又何沈從安起衝突,沒有跟我進去,隻是將我送到門口。
我也沒有多說什麼,推門走進去後,順帶著關上了門。
沈從安仍舊是一身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那個護士也依舊在。
我坐在沈從安的麵前後,輕聲和他說:“不好意思,遲到了,剛才迷路了,是朋友送我來的。”
沈從安直接問:“鍾樓在門外?”
我看那護士一眼,略遲疑說:“是。”
沈從安看了那護士一眼,那護士接觸到他視線後,低頭謹慎回了一句是,似乎是的了他什麼吩咐,轉身便朝門外走去。
那護士一轉身我便一眼看到她白袍下的一截槍柄,我瞬間明白了什麼,皺眉問:“你想幹什麼?”
沈從安輕描淡寫說:“我們今天必須走。”
我說:“你如果殺了鍾樓,會引起這周圍警察的注意,而且,這醫院附近全都是警察,你瘋了嗎?”
沈從安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他說:“悄無聲息殺了他,不就沒人知道了嗎?”
我說:“鍾樓沒你想的那麼好解決。”
沈從安說:“這個地方不能再久留,越久留,你出去的機會難度越大,所以,這個險,是必須要冒的。”
我還想說什麼,沈從安直接掐斷我之後的話,他說:“好了,就這樣決定。”
那護士手剛拉開門把手,我又再次開口說:“既然是這樣,那你就殺了我,我們兩個人都不為難。”
沈從安居然直接將手上的筆用力摔在桌上,他語氣含著警告說:“陳舒爾,在這個時候你最好別跟我唱反調,我希望你分得清楚時候。”
我說:“我一直分的清楚,所以我不想讓你為難,不想讓你在這裏陪我冒險,可我更加不想殺鍾樓,我已經欠他太多了,我不能再殺他,既然什麼都不能兩全,那隻有不讓雙方為難的方法,那就是讓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