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在禪房酣睡的仁增喇嘛,他被一夥忽然闖進來的人搖醒,嚇得不輕。迷迷糊糊的他掙紮著要叫喊,格桑壓低聲音道:“是我,格桑。找您有事?”。仁增喇嘛聽出是格桑本人,身子鬆弛下來,沒有那麼緊張了。他與格桑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倆人相交甚厚,格桑常來寺中探望,隻是從未有過這麼晚來找他的。
仁增喇嘛不滿地道:“什麼情況,半夜三更的,帶來一群陌生人,你想做什麼?”。
“找您有事?情況是這樣的。”格桑把來意一說,仁增喇嘛認得前幾天來過的魯誌鬆,他道:“我不是告訴過他了嗎?這裏根本沒有桑吉喇嘛這個人,你們肯定是找錯廟了。”。
林哲坐到他禪床邊,認認真真地道:“不會有錯,他年齡大概古稀,近百歲,長得瘦削高大,下巴有一撮銀白須髯,人很精神,特別是眼神,讓你一眼看到就忘不了。還有,他能夠憑空升起,這一點不會是寺內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吧?”。
不假思索的仁增喇嘛一口就否認了,他道:“你要是說老喇嘛,我還得想想,但你要是說可以憑空升起來,想都不用想,我就可以告訴你,沒有這個人。”。
“怎麼會呢?我親眼見過的。”,“我也見過,就在外邊的牆角。”,“是啊,我可以證明。”
七嘴八舌的人們紛紛表示桑吉喇嘛的存在,要仁增喇嘛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麼遺漏。
仁增喇嘛生氣了,他對格桑道:“你帶來的人怎麼如此沒禮貌,這裏是寺廟,不是菜市場。吵醒了別人就麻煩了,趕緊把他們請走。我再一次說明,這裏沒有桑吉喇嘛,也沒有什麼可以白日飛升的老喇嘛,還有一點可以告訴你們,我們寺院的喇嘛都有養老所在,不會在寺內。”。
“哦,那麼請問一下,老喇嘛們都在那裏養老呢?”魯誌鬆找到突破口了,他迫不及待地追問著。
仁增喇嘛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夥外來人言談舉止根本就不懂規矩,想要趕緊把他們打發走,他道:“有的喇嘛是回家養老,有的喇嘛是在附近的養老院或者社區養老服務中心,你們去那些地方打聽吧。”。
“哇!日喀則到拉薩,那麼大的一塊地區,還有整個西藏,從哪找去啊?我的佛祖啊,教教我吧。”慕容雨誇張地癱倒在地。
仁增喇嘛看在佛祖的麵上,他思索片刻道:“我們廟中的喇嘛大都在澤當一帶設立的養老機構頤養天年,你們可以到那裏去問問看。這也是最近十年來的好政策,應該不會有多少難度,去吧。”。
說完,仁增喇嘛念了一段藏傳佛號送別了眾人,再次安睡禪床。
走出寺廟,天色還沒亮,黑燈瞎火的,隻有高原的群星照耀陪伴,一幹人回到山下車內。
林哲首先說出看法:“我想不會太難找吧,不到十年的推行,寺廟又不是成千上萬的人,到附近的機構去問問。”。他的這個觀點遭到張祿的刁難,張祿道:“如果我們那天遇到的是一名遊方僧人怎麼辦,那可是大海撈針啊。”。
“你!”林哲差點被這句話嗆住,他發狠道:“如果是遊方僧人,我發誓找遍整個西藏也要找到他,你滿意了吧。”。
慕容雨趕忙撫慰道:“是啊,一位老人家,就算怎麼走,也走不遠的,哪怕他能夠飛,嗬嗬,他還真的能飛哦。”。
格桑見爭執又要起來,他讓大夥抓緊時間上車,先到澤當找間旅館住下,休息休息,等天亮了,慢慢找,反正該在的一定會在,該不在的,急也是沒用的。他的話讓眾人接受,乖乖地一路隨格桑奔赴不到四十裏外的澤當鎮。
路途雖短,且難行,可在格桑的地方熟悉程度下,半個小時就到了。人們找了間旅館,倒頭大睡,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通過對澤當的社會養老體係機構的拜訪,人們檢索到所有與桑耶寺有關的參與養老的人員,就是沒有符合他們要尋找的桑吉喇嘛。這一結果,差不多讓所有人感覺前途渺茫,無法接受。林哲更是垂頭喪氣地坐到機構外頭的台階上,沉默不語。
大夥攙著他準備上車回旅館,慕容雨發現少了一人,他道:“咦,鬆爺呢,怎麼不見了?”,人們才回過神來,魯誌鬆還沒來,隻好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