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又響了起來,又是苗文娟打來的,離文貴等響了七、八下,才接了起來:“苗書記,我剛才正在給人談事情,有什麼事嗎?”
“離主任,今天晚上有時間嗎?請你吃頓飯。”
“這幾天,恐怕沒空。有事電話裏說吧。”離文貴不想見她。
“離主任,還是湖畔閣的事情。這不要強拆嗎?你能給新來的書記疏通疏通嗎?”苗文娟在電話裏急切地說,“這可是天大的事,投進去的錢不是小數目。”“文娟,你也知道,我現在到了人大,不管事了。”“你雖然到了人大,但你還是常委啊!”“常委你還不知道,是書記說了算,一把手說了算。再說,你還不知道,為著這個書記職務,我也爭取過,往上麵送彈藥你也幫過忙,但沒爭上,沒有成功。新書記肯定知道這個情況,我與他不是一條線上的人,弄不好,他搞我一下,我就很難受。現在,他既然定下來要拆,我也不好提反對意見。再說,他也打著為大領導來看的名義,這就更難辦。”“大領導來視察,他也不注意這個東西。我實在不行,再多出些錢,你給上頭講一講,讓上頭給新書記說說。”苗文娟有些著急。
離文貴沉默了一會:“這不是錢的事,再說,上頭這些人誰缺錢。我這條線上的人與新書記不是一路。文娟,咱姊妹倆不是一天兩天,能辦我絕對給你辦。有些事情你還是不明白,我現在還有事情,回頭再講。”離文貴掛斷了電話。
離文貴掛了電話,心裏又有些後悔。苗文娟這幾年沒少給自己出力,說用多少錢,她二話不說,就拿多少,甚至多給不少。當初,書記要走,肯定要選新的書記,離文貴知道消息,馬上到北京活動。自己線上的領導喜歡名人字畫,他給苗文娟一說,苗文娟馬上到香港拍了一幅張大千的山水,一千多萬,苗文娟連眼都沒眨一下。離文貴帶著這幅畫,在北京的酒店裏等了三天,領導才過來見他。陪同領導來的離文貴在電視上見過,什麼鑒寶的專家,一個滿頭白發精瘦的老頭。兩個人打開張大千的畫,老頭用放大鏡仔細看了一遍,朝領導微微點了點頭,就退了出去。領導這才有了笑模樣:“老離,不用這麼客氣呀。咱們這麼些年的關係,能說的話我還是要說的嘛。不過,這次活動的人不少,這個職位好多人盯著。你有副轉正也在情理之中,幹了這麼多年的副職也該轉正了,你不來,我也早替你想著了。”離文貴拉起領導的手,久久不願鬆開。事後,雖然書記沒幹上,但還是升了一格,這個年齡,離文貴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