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文娟感到一點點安慰，這個林曉曉是她當初從山大招聘時一眼就看上的，她的皮膚是那種泛著青色的白，單眼皮眼睛細長而明亮，所有的時光到她這兒仿佛靜止下來。那是一個燥熱的五月，苗文娟對人事部給她找的好幾任秘書都不滿意，人事部經理拿著一遝帥小夥的簡曆，局促地對她說：“苗總，要不你親自到人出市場去看一看，明天山大有個校園招聘會。”“好吧，我去看一下。”苗文娟跟著他們來到了五月的校園。陽光有些刺眼，空氣中彌漫著梧桐濃烈的花香，那天林曉曉拿著自己的簡曆，站住人群邊上，細細的汗珠排在發際邊，陽光下閃著光，苗文娟的心動起來，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給這個姑娘一套公司的公寓，待遇按辦公室副主任執行。”苗文娟當場吩咐人事部經理。“好，好。”人事部經理長舒了一口氣。
程誌明站在工程部板房的二樓看到苗文娟的奧迪A8駛進了工地大院，慌忙從從樓梯上跑下來，後邊也跟著跑下來幾個人，圍在剛停下的車旁。程誌明拉開了車門，苗文娟從車上移下雙腿，程誌明把她扶了下來。看著自己老婆青色絲襪的雙腿，程誌明有些心動，好長時間沒有沾邊了，他咽下一口吐沫。”召集你們工程部全體中層開個會。“苗文娟回頭望了望正在樓頂旋轉的建築塔吊，”趕快把工程停下來，趕快。人員全部離場。“”什麼？“程誌明沒有聽清。”我讓你全部停工！“苗文娟大聲說道，在場的人全聽見了。
工地會議室就在簡易房的一樓，實際上就是工地的食堂，牆角擺著一溜空酒瓶子。”工人們先安排到別的工地，你們建築公司不是有好幾個在建工程嗎？先保住這些工人的飯碗。“苗文娟對著程誌明說，”從現在開始，鋼筋、水泥、混凝土等一切物料停止采購，正在執行的合同盡快通知乙方暫停執行。各個口把工程已完成的量統計一下，你們報給集團財務部，同時給林曉曉一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看看能不能躲過這個風頭。你們管理人員也全部撤回你們建築公司，盡快把這個地方封起來。“會議室內寂靜下來。”他娘的，什麼政策，我們農民自己的土地上不能建樓房，非得把土地賣給政府，政府再倒給開發商，我們再從開發商手中買房子，這是什麼一套。“程誌明罵道。苗文娟衝他擺了擺手說：”這個咱老百姓說了也不算，現在也不是發牢騷的時候，你們趕快按我的意見執行，先躲上一陣子，但願老天爺保佑，能過了這個坎。實際上也怨我，當初該把這塊地賣給政府，我們再成立個開發公司把地買回來，走個規劃再建。當時隻覺得現在房產市場好，能快一點把事情辦成。事已至此，我會盡力跑關係彌補，你們各自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別給我添麻煩就行了。”
苗文娟起身走了，眾人跟了出來，不知誰碰倒地上的空酒瓶，稀裏嘩啦響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