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鎬自上而下紮進了第一個馬仔的腦殼裏,鋒利的鎬頭就像紮進了椰子殼一般,那家夥隻是顫抖了兩下就滑到了桌下,另一個睡眼朦朧的家夥剛剛抬起眼來,匕首就順著他的脖子劃過去了一道血痕,他瞪大了眼睛想要尖叫,黃厲的大手卻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摁著放倒在地上。
論身手,他不算快,但比這種被威士忌泡成爛泥巴一樣的歹徒還是要快多了,彈鋼琴的老頭被倒地的聲音驚醒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剛要大叫,酒保卻衝他吼了一聲:
“老家夥,彈點高興的東西,我請你來,不是讓你睡覺的。”
老頭吞了口唾沫,瞬間明白了現狀,蓋伊和他的馬仔在這裏作威作福了大半年,把鎮子上的人殺的殺,攆的攆,現在,終於有人來處理他們了。
老頭轉身正襟危坐,彈起了一首歡快的曲子,在輕鬆跳躍的節奏中,黃厲摸了摸兩人身上,果然不愧為馬仔,除了幾十個銀幣和兩把燧發手槍、匕首,就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他撿起一頂放在桌上的黑色牛仔帽戴在頭上,走到酒保麵前,把那幾十個加起來可能有四美元的銀幣放在吧台上,順手抓走了那張通緝令。
“先生,不要傷了那個女人,她隻是混口飯吃。”
酒保糾結著還是開了口,這個鎮子已經死了,沒幾個人了,能多救一個是一個吧,隻要這位賞金獵人不要做得太過,他可以在圖卡利爾逍遙地待上一段時間,反正無論如何這個鎮子也活不過來了。
黃厲衝酒保抬了抬帽簷,朝著樓上走去,酒保和彈琴老頭都盯著他的背影,大氣不敢出,蓋伊就是圖卡利爾的惡魔,現在又來了一個嗜錢如命的惡魔,隻希望自己不要被波及得好。
黃厲的腳步盡量放輕,走過轉角就聽到了男女的笑聲和說話聲,隻聽一個男人笑著在房間裏說:
“你別動。”
“不可以。”
女人的聲音很油膩,其中的做作就不一一言表了。
“哎,我說別動。”
“你的手弄疼我了。”
“那就照我說的做。”
“哦,你別。。。。。。哦哦哦,你咯吱我。。。。。。”
黃厲頂著一頭黑線,趁著兩個野鴛鴦尋歡作樂的當口走到那間傳出聲音的房門口,把通緝令鋪開,從門縫裏塞了進去,他退到門側,敲了敲木門,男女調笑的聲音一瞬間就停止了,五秒鍾之後,槍身響起,門上出現了一個破洞。
一腳踹開木門,一個女人一絲不掛地躺在屋角的澡盆裏使勁吸氣,看到黃厲後,立刻伸手指向右側的陽台,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剛剛越窗逃走,黃厲靠著牆走過來,看到蓋伊這個家夥已經翻到了隔壁的房間,身手利落地在二層小樓上閃躲騰挪。
黃厲轉身來到門口,衝著那個還縮在澡盆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女人抬了抬帽簷。
“對不起,女士,請繼續。”
“哐!”的一聲,關上了木門。
他蹭蹭蹭地跑到樓下,酒保已經端著一把燧發槍等在了那裏,表情急躁地問:
“你幹掉他了嗎?”
“還沒有,先生。”
“見鬼,如果讓他跑掉,他一定會回來找我麻煩的!”
“這不可能。”
黃厲走出酒吧,蓋伊先生的動作可真是麻利啊,剛才不過短短一分多鍾,不但能開槍,還能把衣服穿個七七八八,在二樓跨欄好幾次後跳下來絲毫沒有壓力,趕上一匹馬,已經瀟灑地飛身上馬,朝著鎮子外麵跑去。
黃厲舉起燧發槍,瞄準正在奔逃的蓋伊先生,酒保和鋼琴老頭趴在窗邊,嘴裏噴著氣盯著他,老頭煞有介事地說:
“打不中了,已經跑出去這麼遠了。”
然後“砰!”的一聲,飛奔中的蓋伊先生從馬上掉了下來。
“。。。。。。”
兩人相視無語,連忙從酒店裏跑了出來,想看看名噪一時、雄踞一方的蓋伊難道就這樣被搞死了?
蓋伊先生並沒有立刻玩兒完,左手捂著朝外飆血的後腦勺從地上爬起來,右手哆哆嗦嗦地抽出腰間的手槍,麵部扭曲地朝著黃厲這邊射擊,一槍、兩槍、三槍都打偏了,黃厲死死地盯著他手中的那把可以連射的手槍,這可是個意外的大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