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牡丹(2 / 2)

在少女心中,孕育生命的事情,豈不都是最神奇而神秘的?

小昭忽而又開口道:“那,師姐,咱們總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華陽不知小昭為何說這話,問道:“什麼話?”

小昭掰著手指頭道:“十四歲那年,你還在山上學藝時。

咱們不是說過‘日後若是陷於危難,如果,如果救咱們的,是適齡英俊的男子,那就,就以身相許’麼?”

小昭說這話時,想起了莊楚。

又想起了,自己這幾日追著莊楚喊相公的畫麵,於是越來越羞,聲音越來越小。

華陽不知為何也想起了莊楚--這個快把自己氣死了的人。

她開口道:“適齡莊楚倒也適齡,可英俊在哪裏,我怎麼沒看到。”

小昭若有所思,道:“他的鼻梁很挺,膚色也健康,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

你有看過他的眼睛嗎?漆黑卻泛著貓眼一樣的光亮,還很神秘。

他也許說不上英俊,但就這雙眼睛,天下底的人就都比不上了。”

華陽順著小昭的話想去,想到了莊楚可憎的麵目,特別是他那雙眼睛,仿佛無時無刻不再嘲弄人。

氣又不打一處來,開口道:“好,好,好,莊楚縱然有一萬個好,他也是十俊傑了。

出征在即,你個傻丫頭快收收心吧!”

小昭還不曾聽說過莊楚篡改十俊傑名單的事情,開口道:“十俊傑出征?跟莊楚又有什麼關係?”

……

天近黃昏,華陽與小昭的話題變來變去怎樣也離不開莊楚,而莊楚這時卻在燈火闌珊處看著另一名女子。

美人廳是京平內最好的聽曲兒的地方,到了黃昏,廳內會燃起十六盞螢石燈,暈黃的燈光,既不太亮,又不太暗。

在這種地方,泡一壺上好的龍井,撚一些瓜果,聽著當下最火、最美的角兒的調子,當真是享受到了沒邊。

莊楚就這樣沒邊的享受著。

隻是,現在他眼中這個角兒,卻不是當下最美,最火的。

但,她卻很有個性,從名字到發梢無一不充斥著她的個性。

莊楚喜歡她的名字--白牡丹,更喜歡她的個性--真正的清高。

他聽著白牡丹口中淺唱著:“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又想起了三年前,初次見到白牡丹的情形。

她在賣藝葬夫。

賣身葬父、葬母的情形京平內每年也要有上好幾出,可葬夫的實在不多,賣藝葬夫的更是絕無僅有。

寒冬臘月,白牡丹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薄的白麻布喪服,頭上裹著白巾。

麵前擺著賣藝葬夫的牌子,口中唱的還是“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寒風中,她嗓音嘶啞,顫抖。

莊大少心軟了,他解下了身上的狐皮裘,另仆人送去,還另仆人把她帶到了美人廳。

但這些莊大少也都吩咐仆人,莫要告訴她。

因為,做好事,一向不是他莊大少的風格。

白牡丹本來生的就俏,嗓子也好,美人廳的媽媽自然也願意賣莊大少這個人情。

於是,白牡丹便安頓到了美人廳。

之後,她便出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