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又深吸了一口,然後咬著那支煙,拿起旁邊的煙包,向韓喻的方向遞了出去,“來一根?”
開口時,剛才被他吸進去的那口煙,慢悠悠地從口中溢了出來,模糊了他的表情。
“不了。”韓喻坐在因為鋪滿陽光,所以顯得十分難得的陰影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答道,“我可不是癮君子。”
“那真可惜。”蘇澤輕笑一聲,歪頭看她,燦金的頭發在陽光下跳了跳,順手把正抽著的這支煙按進煙灰缸,掐滅了。
韓喻被他溫柔的目光纏住,有些不自然地偏開了頭,“你昨天的檢查……結果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呢?”蘇澤的手指朝著煙包的方向微微地動了動,像是想再抽一支,“我被你的關門聲嚇醒了,最後隻填了卷子。”
“別想著推給老子!”韓喻扭回頭,正撞進對方藏著促狹的笑裏,“就算沒有我,那個破催眠也進行不下去。”
蘇澤又十分惋惜、留戀地看了一眼煙包,拉開床頭的抽屜,把它丟了進去,“嗯,我知道。”他忽然扯開了嘴角,“可我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自責。”
韓喻疑惑地看著他,“我自責什麼?又不是我的錯。”頓了頓,又掩飾般地補充道,“至少不全是。”
“呐,”蘇澤單手把放置在旁邊的鍵盤拿過來,敲了幾個鍵,給韓喻看彈出的光屏上的內容,自己還念著,“‘愛情使人盲目’嘛,說不準你就突然犯傻,覺得對不住我了呢。”
“……靠。”韓喻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這一聲罵,“你他媽哪隻眼睛看出的‘愛情’?”
蘇澤的目光裏隱隱透著光,很興奮的樣子,聲音卻低沉了下去,勾勒出深情來,“用心啊。”
韓喻揉了揉太陽穴,深覺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蕭禮笙的水平遠遠不夠我的要求――在預賽裏玩兒著也就算了,一旦碰上了正經的對手,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嗯,我知道。”蘇澤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滿她如此僵硬地換了話題。
“你知道?!”韓喻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那就是故意不跟我說?!”
因為很滿意對方生氣時專注地看著自己,蘇澤的心情好轉不少,連帶著眼睛都亮起來了,“是故意的。能達到你的要求的人,有我一個就夠了――要那麼多做什麼?”
這話說得曖昧,韓喻卻不解風情,皺了皺眉,“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你的水平又沒那麼好,萬一被刷下去了……我好歹要有個搭檔吧?”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蘇澤仍然覺得,與其因為她參不透自己的暗示而拒絕,還不如說得露骨時,讓她氣一氣自己來得痛快。
看著對麵的韓喻還在皺著眉等自己的解釋,蘇澤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真是任重道遠,“那你的意思呢?”
“剩下的這幾天,我來教他。”韓喻站起身來,似乎還在斟酌自己的措辭,“再怎麼說,明麵上也是我徒弟,技術這麼差,也怪我之前不在意……當然,還有你故意敷衍。”
蘇澤突然伸手關了鍵盤上方的光屏,把它放回了近在咫尺的書桌,“行了,我知道了。”他看上去有些煩悶,卻強壓下了那些負麵情緒。
“那我就走了。”韓喻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正要壓下去,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轉頭對著蘇澤道,“你剛才抽了不少,要是覺得身體不舒服了,就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