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 / 3)

再走近一看,那斜躺在榻上的男人,臉上還帶著半臉的銀色麵具。如若你覺得這樣便能看到他的另一半的臉,那便錯了,他的另一半臉全被頭發擋住,根本看不清此人的麵容。能看清的,隻有這個人棱角分明的下巴。

君玉恒隻是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這個慵懶似乎又有些邪肆的男人,道,“閣下既要見我,何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雖是這樣說,但是都明白,這個人不會將臉上的麵具扯下來。

榻上的男人似乎感覺到了男人,做了個手勢,旁邊的女子紛紛退下,然後道,“這世上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必去一一揭開?”隨後輕笑,“要知道,有的時候知道太多的事情,並不是一件好事。”他說話的時候,有些輕蔑,有些不屑,有些放蕩不羈,不同於常人,不拘泥於禮節。

君玉恒心下來了興趣,畢竟好久沒有碰到如此有趣的人,“在下受教了。不知閣下請我來這裏,有何貴幹?”對於這種人,不需要拐彎抹角太多,多了反而顯得太矯情,不如直入主題的好。

男人輕蹙眉頭,似乎很久都沒有人對自己這樣失禮過,不怒反笑,“足下認為呢?”

君玉恒看著那張泛著銀色金屬光澤的麵具,那如同刀刃般的顏色,泛著冷冷的寒光,將人拒於千裏之外。

“在下不知。”君玉恒斟酌了小會兒,還是給出了這個答案。在自己沒有真正了解透一個人的時候,不輕易把自己暴露出來,即使這個人或許在暗中早就監視著自己。

“哦?”男人的聲音有些玩味,“足下是聰明人,何必我親自說出來?”抬起眼眸看著君玉恒精明的眸子,似乎並不怕某人將他的底摸個清楚。

君玉恒並沒有接著他的話,而是道,“可是,聰明人不就是應該要有聰明人的活法麼?”颯然一笑,“這世上確是有很多令人著迷的東西。”言下之意就是說:我還不想早早送命。

男人嘴角一勾,“既然足下有意追尋那些,何必摻和到這些俗世中來?”男人坐起身,繼續說,“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君玉恒的眸子突然劃過一道精光,很快,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我隻知道閣下的身份,怎麼能說得上是知道閣下的人呢?”既然別人都知道了自己的心思,那麼也就沒有掩藏的必要了。

“哈哈……”男人突然不合時宜地笑出來,“足下知道了我的身份,難道還不夠?想來你也知道我的意思。”

“閣下多慮了,我不會涉足閣下的事情。您想做什麼,盡管施手。”君玉恒如此便表明了自己的心跡,而他說的也是實話。自己跟著來到這裏,隻不過是跟著來的,自己為什麼要自找麻煩找些事來做?

這世上有些事情看著就好,何必多說?

“我沒有看錯人,識時務者為俊傑,此話不假。”男人似乎是由衷地誇讚,突然話鋒一轉,“至於帶你來的人……”

君玉恒還未等他的話說完就道,“難道不是閣下的意思麼?”

“大智若愚,我想閣下應該學學。”男人被說中了心事,似乎並沒有那麼惱火,隻是用著最平靜地語氣威脅別人。

“不……”君玉恒否認,“閣下何必說我是聰明人?你我都是這樣的人,都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何不坦白一點說出來?”

“足下說的是。至於帶你來的人,的確是我的意思,我隻是惋惜這樣一個人,不能被我掌控。”

君玉恒心下了然,像鳳弦歌這樣的人,怕是每一個主子都想要這樣的賢才,這也不怪他會下這樣的命令,不過……真的隻是這樣麼?

“現在他已到閣下手中。”君玉恒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願他助你登上九五之位。”一語說出了男人的想法。

“足下聰明得讓人不安,但是既然無意插手,就放過你。畢竟你也是他國使臣,殺了對我沒有什麼好處。”男人又變得慵懶起來,這世上真的沒有幾個入得了他的眼的。

“可要我告訴足下鳳弦歌的身份?”男人道。

君玉恒皺了皺眉,斟酌了下,“不必,我心下已有計較。”說完便轉身走出屋去,也不論身後的男人是否同意。

待君玉恒走後,男人站起身來,摘去右半邊臉的麵具,如同剝去了蒙上珍珠的灰布,在刹那綻放出他應有的光華。

他踱步走到床邊,看著遠處煙雨朦朧的閣樓,輕道,“不……她不會助我,她會恨我……”

——

三日後,黯祁峰果然帶著軍隊攻下了北方兩城,距離落英城僅僅一城之隔。當這個消息散播開來的時候,各地勢力蠢蠢欲動,連著本來就不安定的邊境地區變得更加躁動不安,各地人心惶惶,紛紛喊著朝國真的要變天了。各地的商鋪都牢牢抓在兩個人手裏,一個是謝家,一個是魏家。魏家百年來都是皇商,各地資材都紛紛供給,更加迎合了民心,但是這些供給的東西中,又多少是真正送給百姓的,就不得而知了。

消息傳到皇宮的時候,最高興的還是謝家,畢竟那九五之位離自己隻有一步之遙,於是隔天就在家裏開了秘密會議,準備奪取皇位,不過謝宛柔一直都呆在宮裏沒有參加。就在隔日的晚上還服侍了黯默如一晚。

朝廷裏的大部分勢力都在謝家手裏,兵權也被掌握大半。要說到為什麼兵權不再皇帝手裏,卻是因為黯默如剛剛登上皇位的時候並沒有奪取兵權,因為掌控兵符的是一個老將,為人忠義,便也將此事擱置著,一直沒有過問,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會出現這樣的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