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洛拿過桌上一杯茶,隻是聽著周圍的動靜,突然一陣渾厚的男聲傳出來,“身為縣令,不愛民如子,反而貪財無數,其罪當誅!”說話長矛便向他刺過去,男人大吃一驚,卻早已來不及躲避,隻得讓那隻長矛沒入心髒,當場斃命。
“這一出戲,君公子,可還好看?”朝洛知道他一直都看著,而且還津津有味。
“極好。”君玉恒應答。
“九將所有士兵願誓死追隨大人,唯大人命是從!”那個男子跪在朝洛麵前。
朝洛實是不知道有這件事的。隻是她早就察覺今日府中似乎有些不同,才心中了然。
“你叫什麼名字?”朝洛問道。
這個男子,可以栽培,等將來定是一員馳騁沙場的大將,夠氣勢,夠膽魄!下手快準狠,麵對親任的縣令還可以絲毫不畏的下手。是個好苗子!
“我沒有名字!”他絲毫不忌諱地稱自己為“我”。
“我給你一個名,如何?”朝洛溫柔地問。
“請大人賜名。”
“沒有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一國之將當騎於馬背,馳騁沙場,如此,你為‘聶榮錚’如何?”
“謝將軍賜名!”聶榮錚匍匐在地,認準了他這一生一世的人,但他永遠不會知道,他從這裏開始,他的人生將會發生多大的變化!
“我且問你,九將的士卒是否都願為我所調?”朝洛問。
“是!”說實話,他在這個縣的士卒中的人緣極好,這次刺殺前縣令也是他和其他兄弟商量定下的。前縣令自私殘忍,曾經救過他性命的士卒,半點好處都沒有得到,有的甚至被他害死,這樣的人,還是殺之為快!今日,終於找到了時機!
“九將縣有多少士卒聽你調遣?”
“回大人,一千。”回答恭敬有力,像一個真正的將軍於軍帳中報告軍情,絲毫沒有因為兵力少而有分毫羞愧。
“好。”朝洛稱道一聲,心想著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先下去吧,我會喚你的。”
“是!”
君玉恒在一旁看著這出後續的戲,他深邃的黑色瞳眸裏刹那閃爍的懾人光芒,無人察覺,隻那麼眨眼間,一切又恢複平常。
“沒想到給你招了個人才來。”君玉恒笑言,還是和曾經一樣善意,但總是讓人心裏慌神。
朝洛的心再次緊繃,她已經不止上千次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個人的眼前大意,先撇開他是別國的使臣不說,光是他這個人本身就藏得很可怕了。
明明是看起來讓人無比溫暖的人,為何會在不經意間會感到心驚?
“君公子見笑了。”朝洛謙和有禮,盡量不讓他看出一點破綻,盡管自己已經知道眼前這個人對自己的猜忌心很重,但終歸還是沒有證據不是?
“此刻天色也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辭了。”君玉恒道,臉上的笑意依舊那麼神秘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卿長,你也先回吧,我還有些公事要處理。”朝洛停了停,“另外,小心那個人。”然後站起身子,離開了,沒有給卿長一絲笑顏。
卿長心裏一疼,本來想要說出的,關照他的話,全部埋在了心裏,悶得好不難受。他那冷漠的態度,自己難以承受,竟然開始懷疑自己跟隨他出來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心痛也無法,隻得在他走後,無奈呆在原地,應了一聲,“是。”
——
朝洛出府,走進一座酒樓,小二滿臉掐媚地招待。朝洛要了一間雅閣,攝衣而坐,然後對著空蕩蕩得屋子道,“跟了我這麼久,足下還不打算現身嗎?”
“嗬嗬……不愧是左相大人,心細如絲,竟然感覺到了我等。”突然幾個人影從閣樓中出現,身影快得幾乎不能用肉眼看清。
“足下是右相大人派來的?”朝洛氣定神閑地說道。
“你如何得知?”來人很是驚訝,畢竟他可是知道這個左相眼睛看不見,而且他自信他跟著這個人的時候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但是……但是他卻感覺到了自己。
“且不說這個。你此次前來有什麼目的?”朝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總不能告訴別人說是她的直覺太強了?
“聽說左相大人被貶職了,不知左相大人可心有所求?”來人聽她這般說,便也直奔主題,不再繞什麼彎子。
“足下是想讓我歸屬右相麼?”朝洛一語道破。
“都說左相大人天資聰穎,今日一見,果然不假,那麼,大人意下如何呢?”來人訕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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