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有心人要來尋你了。”君玉恒喝了一杯,笑談。
“那又如何?”朝洛反問,麵對著陽光。太陽在她身上灑下一曾暖意。
君玉恒看著她這番慵懶舉動,不禁失笑。忽的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轉頭循著聲音望去,卻見一個身著淡紫華服的人向這邊走來,步子不大怎麼像男子,遠處望他,卻像一個女子在婀娜聘婷地向這邊走來。
“在下見過大人。”然後轉身向君玉恒作了一揖,“原來君公子也在。”已經差不多適應了男裝的生活,做起來有模有樣。
“萬俟公子。”君玉恒回禮,眼神有意地放在他身上不斷掃視著,似乎看出了什麼破綻來。
“不必多禮了,坐吧。”朝洛無所謂地揮了揮袖。這府裏,就隻有三人了。那日青泉去後,她親手葬他,在墓前站了足足一日才肯離去。
“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朝洛問道。
“回大人,無事。隻是看這麼多天大人從未出過縣府,一直置身於公事之中,怕大人累壞了身子,所以今日特來探望大人,順便詢問大人可願與在下一同出去走走?”卿長的話恰到好處。
君玉恒瞥了一眼。
朝洛唇邊扯笑,然後道,“多謝足下關心,在下很好。另外您不必再稱我為大人,畢竟今日的詔書已下,我已被罷職,若是足下再稱我為大人,恐怕是有失禮節了。”朝洛的語氣平淡得出奇,陳述事實一般地說了他被削職的事情。
卿長先是吃了一驚,畢竟作為女子的她,一向不大關注國家大事,自然也就不知道他被削職一事。許多疑惑從心底冒出來,但是當著人家的麵談的傷心事總是不好的,便輕輕地應了一聲,“是。”她很懂得察言觀色。
於是,三人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朝洛隻是自顧自地曬著太陽,君玉恒隻是自顧自地不停地喝著杯中茶水,而卿長坐在那裏局促不安,這場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詭異。
“大人,縣令大人來了。”一個小廝跑來說道。
朝洛眼皮也沒有抬,隻是在心裏想著:這群人,終於來了。
君玉恒心裏想著:今日又有好戲可看了。
二人都如此漫不經心,隻是聽著那一陣陣腳步聲朝這邊傳來。待那陣腳步聲停下,朝洛坐了坐正,然後單手撐頭,道,“縣令大人有何指教?”
中年男子幸災樂禍地看了朝洛一眼,然後趾高氣昂地說道,“大膽鳳弦歌!如今你已被削職,見到我為何不跪?!”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像是自己是天皇老子。
朝洛笑了笑。
嗬……真是風水輪流轉。
人啊……都是這樣不可信的,勢力的東西。
權力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他會讓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都變得瘋狂。
“哦?大人指的可是要在下向您下跪?”朝洛嘴角依然掛著微笑,毫不畏懼地回道。
“那是自然。”中年男人挑了挑眉頭,還摸了摸胡子,似乎在嘲笑他問了個傻問題。而且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天。自從這個人來了以後,縣令府就是他家了,自己卻隻能天天呆在那間破舊不堪的屋子裏過著人都不如的生活。嗬!他也有今天!像他這樣的人怕是再也不能被提拔了,自己難道還不敢動他?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朝洛對他的威脅毫無反應隻是淡淡道,“若是我不跪,縣令大人又當如何?”她的性子裏有傲氣,從來不會輕易給別人下跪,尤其是眼前這樣一個貪官。
她剛來九將接手的時候,早就查到了他的一些罪狀,還有他私自加大稅收,弄得九將百姓怨氣聚積,自己隻不過是稍稍懲罰了他一下,去住那間破爛不堪的屋子,便就在自己落寞的時候反咬自己一口,嗬……這樣的人,真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大膽!來人啊,將他壓入大牢,大刑伺候!他帶來的人一並壓入大牢!”中年男人怒不可遏,狠得一揮袖,卻不見有人上來。
君玉恒也是一臉淡定地看著這一切,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般情況。卿長隻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經曆過上次的血染後,她對於死亡雖說有恐懼,但衝淡了許多。不會再遇到一些事情就變得大驚小怪,此時她也淡定得很。
中年男人看見無人理他,心裏的怒氣更甚,轉身過去,卻看見守在門邊的士兵還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裏,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你們沒有聽到我的話嗎!快把他抓起來。”一邊說,一邊手指還不忘指著朝洛。
待他說完後,隻留一陣微風吹過,留下樹葉的“沙沙”聲,卻還是不見有士兵跑出來。
中年男人指著他們,然後拍著胸脯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