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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傳入國丈耳朵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聽到這個消息的右相明顯先是吃了一驚,然後目光尖銳地問了問是否屬實,待幾人以身家性命擔保時才作罷。
在他看來,這件事情相當可疑。
說來這左相是黯默如自己捧上去的,現在自己的人正想辦法極力將他“捧紅”的左相從位置上拉下來,他竟無動於衷,欣然讓司衛官去調查這件事情。
這算什麼?
難道他又找了一個新的人來代替麼?
隨後隻聽謝國丈吩咐:“聽著,若是黯默如真的貶了左相,你們便去招攬他入我們的陣營,若是沒有,那麼,就殺了他,以除後患!”
“是。”然後訕訕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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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的一個深夜,太和殿內的燈火還亮著,屋內有兩個人。
“查清楚了麼?”
“回陛下,已查清。”
一個是黯默如,一個是淩起。
黯默如挑了挑眉,然後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位老臣說的,全都屬實。”淩起不輕不重地回答道,好像再說一件極其平凡的事情。畢竟由他經手的事情實在太多,這麼一件小事實在不值得引起他的注意。不過唯一能引起他興趣的便是,這個左相是如此不同。
他的意識中隱隱約約像是觸及到了什麼,但很快又把思緒受了回來。
“哦?是嗎?”黯默如睜開眼睛站起身向床邊走去,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明明什麼也看不見,但是他的眸子似乎總是那麼炯炯有神,能夠看透一切,就比如,現在,黑暗中的東西,他還能看得一清二楚。
朝洛,朝洛……
曾經她一再強調她的名字,怕是她還在躲避。若是已然無謂,何必如此在意曾經的東西?她的聰穎,她的處變不驚,她的淡漠,每一個細節似乎都在吸引自己,而自己卻甘之如始。這樣一個奇女子啊……著男裝行於天地間,但卻從來沒有自由灑脫一回。她來到朝國的緣由,自己不願知曉,也許她放縱,但是……
“傳我的命令,罷免鳳弦歌左相一職,暫居九將。”黯默如的聲音淡淡的,似乎沒有一個人該有的氣息。
“遵旨。”淩起辭去,心裏暗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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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日,當聖詔頒發下來時,舉國皆驚。
畢竟當初瘟疫四起,治好的人還是這位左相,如今卻突然被皇帝貶官貶職。原以為這位左相在治好疫病之後,回朝時至少會賜個千金萬兩什麼的,沒想到卻是這種結果。
怕是他一輩子都不得回朝進宮麵聖了,真是可惜了這麼一個好官……
當朝洛聽著來人宣讀完聖詔之後,隻是坦然接受那玉帛,然後還很有禮節地道了一句:“使節慢走。”讓使節吃了一驚。
畢竟他當差這麼多年了,哪次看到別人貶值之後還一臉笑容,還向自己道別的?大多數都是匍匐在地,抖抖索索,不敢直視。而這個人不同,自己還未叫他站起身來,他卻已立直身板站於自己麵前,而想要斥責他大膽的話卻在那一瞬間都說不出來。
因為這個人……太渺遠,似乎常人永遠都無法觸及。塵世間任何話語評論他,在那一瞬間似乎都成了褻瀆。
君玉恒將目光悠悠地放在朝洛身上,看著她臉上淡漠的深情,自失一笑,隻是輕問道,“如何?”兩人都是天下絕頂聰明的人,問題不需要話太多,但卻依舊能夠知道對方的心思。
朝洛隻是拿著手上的聖旨,摸了幾下,然後道,“這布料若是用來做衣,不知該有多愜意!”然後走向一旁的火盆,扔了進去,然後轉身坐在石桌旁。
君玉恒笑了笑,他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換來這樣的回答,誰會去想用些聖旨的玉帛去做衣服?誰敢有這樣的念頭?這普天之下怕也隻有這個人有了。
“看來,皇帝開始猜忌你了。”君玉恒繼續道。然後拿起手邊的茶壺,為自己和朝洛都斟上一杯。
朝洛沒有說話,隻是拿起那杯斟好的茶,吹了吹,然後抿了一小口,道,“自古以來,都是如此。沒有不被君猜忌的臣,也沒有不被臣算計的君。”
君玉恒用讚許的眼光看著朝洛,“此話不假。”看她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若按他的觀點看來,這個左相之位恐怕是被黯默如一人力捧上去的,如今被右相黨的人暗算,黯默如卻不保他,他難道不覺氣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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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琉璃提前拜年!希望大家在新年伊始,開心快樂,規劃好自己!再次向所有人鞠躬!(新年多更,不能再拖了,我會盡量快更的!畢竟高二到後麵越來越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