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詩雨靜靜地站著,清澈如水的眸子眨巴了幾下,思緒卻是拉到了前段時間裏在東宮裏的後院與太子殿下的那段對話:哥哥之所以進不了宮,都是因為我的緣故。大概是怕父親責怪吧?哥哥已經好久沒有來看我了。
想到這裏,嚴詩雨緩緩的抬眸,看了一眼依然眼眉彎彎的長明王,此時算是真正的了解了太子殿下當時爬牆的心情。
長明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眉依然彎著,道,“以前不知道這裏還有如此多的好處,不僅賞心悅目,還可以快速的烘幹衣服。”
嚴詩雨聽到這裏,低頭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任何雨水打濕的痕跡的衣衫,微微笑了一下。繼而上前一步,道,“聽說長明王已經好久沒有去學堂了。”
長明王沒有去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拿起窗前一盆盛開的嬌豔的牡丹花,放在嚴詩雨的麵前,道,“看見了沒有啊。這個怎麼樣啊?這種紅色的牡丹,皇上非常喜歡的。所以每逢一些正式的場合裏,這種花都會擺上的。這樣的花可不可以代替反省文啊?”
嚴詩雨細長如玉一般的手指滑過嬌豔的牡丹花,淡淡的道,“請問皇上是個怎麼樣的人呢?”
長明王細長的手指滑過自己的烏發,想了半天之後,道,“怎麼說呢?嗬嗬。總而言之,皇上是日月明鑒之人。總是想著百姓的生活和江山社稷。”
長明王放下花,繼而緩緩地轉身。看了看油紙塗滿的屋子,長長地吐氣一口。目光意味悠長。仿佛拉到了兒時:父皇在朝堂之上大聲的對著自己說過,你隻是一個王子,憑什麼學習君之道,治國之道啊。
而後看了看詩雨又緩緩地一笑,道,“父皇雖然嚴厲,但是有時候又很慈愛。”他的目光依然意味悠長,回到了兒時,父皇對著太子殿下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慈父。是他從未享受過的。
長明王再次看向嚴詩雨的時候,眼中似是有了氤氳的霧氣,但是他依然眉眼彎彎,依然保持優雅迷人的笑容,道,“總而言之,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也是一個好皇帝。”
嚴詩雨隻是靜靜地站著,看著長明王把剛才的那盆牡丹花擺好,道,“你不去宮裏看看嗎?聽說你自江湖回來,就一直在你的王府裏了。”
長明王的笑容依然溫和如暖春,道,“是詩令讓你問的嗎?”
嚴詩雨緩緩地搖了搖頭,道,“不是的。隻是覺得他會想長明王的,”
長明王隻是淡淡的一個微笑,聲音很輕很輕,道,“有誰會真正的想我?”
嚴詩雨張大了嘴巴,道,“太子殿……”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觸以後,嚴詩雨忽而閉上了嘴巴。
長明王淡淡一笑,那一笑風輕雲淡,道,“大家都很忙,哪裏顧得上想我啊。”
嚴詩雨搖了搖頭,道,“想你這樣如此詩情畫意,閑雲野鶴之人,怎麼能不懂得什麼是思念呢?作為一個殿下常常翻牆應該是何等的思念啊。”
長明王狹長的眼睛眯著,微微一笑,道,“你現在應該能明白我為什麼總是翻牆的原因了吧?”
嚴詩雨瞪他一眼,繼而立即道,“這根本就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