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前幾張氏額頭上的傷,男孩的傷勢看起來更為可怕,肩頭和半隻腿都已經被血浸濕了。
將錘爛的地骨皮一點一點心翼翼地替男孩敷上,看著血漸漸被止住,這才又用箭頭割下男孩的一片袖子,替男孩簡單得包紮了一下傷口。
做完這一切,徐向晚這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眼看著晌午已經過了,徐向晚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剛才采摘枸杞的時候徐向晚現溪水裏麵有幾條魚,此時正好可以抓起來烤著吃。
身為莊戶人家的孩子,徐向晚從就跟著五郎等人去抓魚,抓魚是難不倒她的。
很快,徐向晚便抓了四條足有三指寬的鯽魚扔在岸上。
溪邊有火石,剛才那隻射入樹幹的飛羽箭應該是鐵的,作為從在山裏玩耍的孩子,徐向晚幾乎是從懂事起就會生火了。
飛羽箭的位置正好在徐向晚的頭頂,半個箭頭都沒入了樹幹裏。
徐向晚用力拔了好一會兒才將箭頭拔出來。
用箭頭將幾條魚處理好後又用洗幹淨的樹枝穿了起來,徐向晚還去撿了一堆幹透了的樹葉放在溪邊。
為了防止引起山火,徐向晚在溪邊清理出了一片五六尺見方的空地。
徐向晚找了一塊黃白色的火石,將幹樹葉墊在火石下,這才用箭頭在火石上使勁刮。
火花四濺,卻依舊沒有引燃樹葉,徐向晚的額頭開始冒汗了。
生火的引子最好是用木絨或者紙絨,不過山裏條件所限,隻能用樹葉,在嚐試了多次後,火花終於引燃了幹樹葉。
火生好後,徐向晚便開始烤魚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徐向晚太久沒有吃過肉,還是太餓了,烤魚的香味撲鼻而來,十分誘人,引得徐向晚直咽口水。
很快魚便烤得焦黃了,雖然有些地方黑乎乎的,不過總體來還算成功,徐向晚很為自己的手藝驕傲。
記得以前偶爾抓了魚都是五郎和徐秋怡負責烤,這還是她第一次自己動手烤魚。
忍不住咬了一口,雖然沒有佐料,不過依舊鮮美,徐向晚三兩口便將一條魚解決了。
對於很久沒有嚐過肉味的徐向晚來,這烤魚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看著剩下的三條魚,徐向晚忍不住舔了舔嘴唇,一隻手在烤魚上方停留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摘了新鮮的楓樹葉包了,全部拿到了男孩所在的地方。
男孩的血已經止住了,不過臉色依舊蒼白。
“這裏有幾條魚,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我就放在這裏,你醒來之後吃了就趕緊離開吧。”徐向晚在男孩身邊坐了下來,將楓葉包著的烤魚放在了男孩的另一邊。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這也算做了件好事兒,應該會有好報吧?其他的好報我也不指望,就讓我娘的身體早點好起來吧,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徐向晚抬頭透過鬱鬱蔥蔥的樹葉看著湛藍的空,目露期待。
徐向晚想離開,但是又擔心將此人獨自扔在這裏會有危險,想去請郎中吧,又直覺不妥,於是隻好又呆了大約半個時辰。
正在徐向晚現男孩的眉頭微動的時候,前山的山坡上便傳來了兩個熟悉又焦急的聲音。
“晚兒!”
“晚兒!”
是五郎和徐秋怡。
“這位俠,我哥和我姐來找我了,不能在這裏陪你了。看你的樣子也快醒了,應該能夠在黑以前趕下山吧?你的箭術這麼高明,隻要醒了應該就不會有危險了吧?”徐向晚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對方還是在安慰自己。
徐向晚今日出門的時候穿的是一身破舊的土黃色粗麻短衫,同色長褲。經過這大半的折騰,徐向晚身上的衣服已經差不多看不出本來的顏色的,還有不少地方被枸杞樹上的棘刺掛破了。
正是由於身上的衣服太髒,上半身被噴的狼血看起來並不是特別明顯。
徐向晚又摸了摸臉上,現有些粘,這才想起狼血還噴到了臉上,於是趕緊到溪裏將脖子和臉都清洗了一番,就著溪水照了照,沒現什麼不妥,這才收拾好背篼準備離開。
忽然,徐向晚停下了腳步,從不遠處的芭蕉樹上摘了片芭蕉葉,舀了些水放在男子身邊,這才又背著背篼出了山穀。
徐向晚沒有現,在她還沒走出山穀的時候,男孩已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五郎和徐秋怡的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了。
“哥!姐!我在這裏!”徐向晚連忙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