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安廳副廳長黃富國來到了澤西縣,陪同他的除了廳緝毒處的兩位同誌外,還有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餘春明,黃富國到澤西後,並沒有接受縣委書記龔義重的提議到君悅酒店住下來,而是徑直來到了縣公安局,一坐下,就用目光掃了掃陪同的同誌,轉身問龔義重:“焦雙清同誌呢?怎麼不見他來?”龔義重說:“焦雙清同誌身體不舒服,在醫院打點滴,這是縣公安局代理局長侯鋒同誌,您有什麼指示,盡管跟他說就行。”
黃富國眉頭微皺了一下,說:“來澤西之前,古廳長吩咐過,你們澤西公安局向省裏發的傳真是焦雙清同誌簽發的,他對案子的情況最熟,讓我們一來澤西就聽他的彙報,爭取從快結案,我看這樣吧,打擾焦雙清同誌一下,我們去醫院一趟。”龔義重連忙說:“黃廳長,昨天焦雙清同誌病倒後,他曾經把情況詳詳細細地跟侯鋒同誌講了,您直接找他了解情況就行。”
遲疑了一下,黃富國問:“龔書記,焦雙清同誌究竟得了什麼病?嚴重不?”龔義重說:“是流行性重感冒,高燒三十九度半,剛才在醫院的同誌們說,他剛剛睡過去,我看您還是讓他安心地治病吧。”黃富國看了看龔義重,猶豫了一下,說:“好吧,我們現在開始吧。”龔義重鬆了一口氣,朝侯鋒使了一個眼色,侯鋒從包裏掏出一遝材料來,恭恭敬敬地放在了黃富國的麵前。
黃富國正在看材料的時候,辦公樓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嘩聲,焦雙清高聲喊道:“你們這幫混蛋,我焦雙清被縣委免了職,來收拾私人物品沒錯吧?你們給我讓開。”黃富國眯起眼睛,瞪了瞪龔義重,問:“龔書記,我好像聽見焦雙清同誌在說話哩?怎麼回事?”龔義重說:“誤會,誤會,公安局有兩個焦雙清,同名同姓啊!”黃富國疑惑地看了看龔義重,又埋頭看起了材料。
龔義重連忙用腳踩了一下侯鋒的皮鞋,侯鋒站起來,欲往外走,黃富國喊住了他,問:“你們這個材料是怎麼回事,怎麼跟傳真裏反映的情況不符呀?”侯鋒隻得又回到桌邊,說:“傳真是焦雙清同誌簽發的,我不知道具體內容,但是我以黨性和人格擔保,這些材料是真實的,辦案專班連我一共有四位同誌,您如果覺得有必要,我去把他們叫來。”
一聽這話,從事公安工作近三十年的黃富國又皺起了眉,這家夥一個勁地證明材料的真實,這說明什麼?這裏麵大有文章啊!他把材料遞給旁邊的緝毒處處長,喝了一口茶,正要問侯鋒一些具體問題,剛才在樓下的喧嘩聲又響了起來,不同的是,聲音越來越近,焦雙清罵罵咧咧地嚷道:“侯鋒呢,你給老子滾出來,沒有征得老子的同意,你敢撬老子的辦公桌,老子今天非得跟你算這筆帳不可。”
話音剛落,焦雙清就衝到了會議室的門口,也不管會議室裏坐著什麼人,一把拽起侯鋒的胳膊就往外拖。龔義重卻不阻止焦雙清的行為,他嚇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在這時被焦雙清捅穿了自己的謊言,一切就完了,他僥幸地想,隻要焦雙清把侯鋒拉走,事情就有回旋的餘地。可是他打錯了算盤,市政法委書記餘春明厲聲喝道:“焦雙清,省裏領導在這裏,你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