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沙河的話看似抱怨,實則是在譏諷勞立寬連一個副手都擺不平,讓他去給馬駿送禮不說,還連夜退還賄金。勞立寬何嚐不明白朱沙河所指,他感到自己顏麵無存。勞立寬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上生悶氣,老婆樓雪鳳問:“立寬,這麼晚還不睡,出什麼事了?”
勞立寬說:“你先去睡吧,心裏煩著呢。”樓雪鳳給他倒了一杯水,倚著他坐了下來,問:“誰惹你了?”勞立寬悻悻地說:“還能有誰?那個剌頭馬駿,整天跟我抬扛。”樓雪鳳問:“就是那個當過省長秘書的?”勞立寬說:“不是他還有誰,媽的,之前我還想拉攏他,想辦法把姓林的擠兌走,沒想到他的心根本不在我這邊。”樓雪鳳說:“你們官場上的事我不懂,不過我聽我父親提過,一味容忍對手等於是自掘墳墓。”
“我不會讓他得逞的,這次要是讓他得了手,以後他的尾巴不翹到天上去才怪。明天我就開縣長辦公會,把這事給定下來。”勞立寬的目光顯得十分怕人。樓雪鳳把睡衣敞開,嬌笑著對勞立寬說:“立寬,你說我這套內衣好看不?”勞立寬拍了拍她的腚,說:“好看,我去洗澡了,上床等著去吧。”
勞立寬在縣長辦公會上說:“今天已是就礦工賠償案第二次開會了,金橋同誌在昨天與責任方談判的時候,平衡了一下,他的想法是按人平十一萬元補償,我也同意這個意見,由於市裏催得緊,如果沒有不同的意見,我看就這麼定下來吧。”勞立寬把話說話,眼睛死盯著馬駿,他想用這咄咄逼人的目光,逼馬駿就範,誰知馬駿輕描淡寫地瞟了他一眼,然後點燃一支煙抽了起來。
見馬駿沒有表態,勞立寬看了看表,說:“都沒意見是不是?那好,散會,下午市裏有個會,我要去參加,我先走一步了。”馬駿清了清嗓子,說:“勞縣長,我不同意這個補償標準。”勞立寬正站起來向外走,停了這句話,他隻得停下了腳步,不得不承認,馬駿的這句話,讓他萬分尷尬。
勞立寬回過頭,眯著眼睛問:“馬縣長,要不我們舉手表決?”馬駿說:“我看這個事事關重大,我們政府這邊如果草率作出決定,以後問題出現了反複,就不好收拾了,所以,我建議把這件事情交給縣委常委會討論為好。”勞立寬在會議室走了幾步,停下來,指著馬駿說:“交不交給縣委常委會討論,不是你能決定的,在這裏,我說了算。”
馬駿說:“勞縣長,我是縣委常委會的成員,我有權利向縣委常委會提交動議,至於提議會不會被采納,我想不是某個人就能決定的。”勞立寬看馬駿當著眾多的人挑戰他的權威,氣得臉都綠了,他說:“馬駿,你真不知天高地厚。”這時副縣長丁金武站了起來,走到馬駿的身邊,說:“馬縣,別說了,再說就傷了和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