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說的“前車之鑒”，顯然是指之前那個死去的阮秀玉，那個時候便有傳言說人是皇後打死的。雖然當時沒有證據，但這個傳言卻傳得人盡皆知，從那之後，一直有人私下裏議論當今皇後何其凶狠。
軒轅宸沉下臉來，緩緩道：“朕本以為，這種毫無根據的流言隻有那些盲目的下人才會相信，沒想到，竟連白太傅也相信這些捕風捉影的流言蜚語了！”
白太傅也知道帝後之間的感情很深，曆經三帝仍舊地位穩固的他當然足夠聰明，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這樣得罪帝後的話，如果放在以往，他是絕不會說出來一個字的。
但現在他卻有一種豁出去了的衝動，為了自己老來之女討個公道，這本就無可厚非。
而最重要的是他很清楚，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能在朝中為官多年，他的精明不遜色於任何人。他看得出來，如今的皇帝，其實還在宇文容的掌控之中。
若想要擺脫宇文容的掌控，甚至是殺了宇文容，那麼，這位年輕的皇帝就必須要拉攏朝中的一部分重臣為己所用，放可成事。
白太傅是個謹慎的人，他既不想成為宇文容手下的工具，也不想成為宇文容的仇敵，隻想安安穩穩地坐在他的太傅之位上，榮華富貴地過完一輩子。
他不像當時的阮雲天，阮雲天隻是個禮部侍郎而已，根本不敢和皇帝作對，所以最後隻能自己憋屈著辭官離去。
白太傅卻是打定了主意要討個公道，麵對軒轅宸的責問，他隻是微苦著臉，垂頭道：“皇上，老臣隻是想為自己的女兒討個說法罷了，更何況，皇上如此疼愛皇後娘娘，想必也不願讓她受那些謠言汙蔑吧？查出真相，不僅是為小女討回公道，也是為了替娘娘洗清嫌疑啊！”
表麵上說的好聽，可實際上他心中是怎麼想的，軒轅宸也清楚得很。
軒轅宸盯著他，道：“正如白太傅所言，皇後正在徹查。等有結果之後，公道自然就有了。”
“皇上三思。”白太傅深深鞠了一躬，道：“皇後娘娘如今是最大的疑凶，由她來查此事的話，即便最後查得真相，恐怕也極難讓人信服啊！”
軒轅宸挑了挑眉，緩緩道：“哦？按照白愛卿的意思，是要朕另派人選來查？”
白太傅低下頭，道：“微臣不敢。”
“既然要說，就說個明白，什麼敢不敢的？”軒轅宸盯著他，眼神冰涼。
白太傅被這目光看得有些心虛起來，磕磕巴巴地說道：“老臣也知道，後宮本就該由皇後娘娘管理，隻是此事……娘娘既然有極大嫌疑，那麼就不該由她來查！”
他一咬牙，終於直接把話說了出來。
軒轅宸笑了一聲，問道：“那麼白愛卿以為，朕應該讓誰來查？”
白太傅心頭暗道，你要誰查當然是由你決定，我怎麼知道你信得過誰？
不過這話他不僅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更不敢在臉上表現出一絲一毫。他輕咳了一聲，道：“皇上英明神武，老臣相信，皇上一定能找到最合適的人選。”